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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15:06:46 作者: 馬桶上的小孩
    等等。

    老闆,帶貨。

    這不是平樹小時候的生活嗎?他被北國的販子或□□接走,用他的身體跨越邊境線運送貨物,甚至要求他練習身體裡裝載東西的上限……

    平樹對她求饒似的搖著手,忽然注意到了自己的兩隻手,他驚異地將兩隻手張開,看著已經長大的手掌,喃喃道:「手、手怎麼……」

    宮理鬆開了握著他後頸的手,看著他的眼神,那麼清澈、膽怯又布滿傷痕。她手指沒忍住,在平樹剛剛蹭到灰的臉上抹了一下,他皮膚很好,像是暖在皮肉上的白玉,但總是低著頭,不願意讓臉龐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宮理開口道:「平樹,你現在多大了?」

    平樹抬起眼看她,宮理露出一點安撫他的笑容,他似乎被她笑容閃得頭暈目眩,眼睛挪不開,喃喃道:「不知道、大概嗯……11、12歲了?老闆您認識我?」

    果然。他的記憶倒帶到了童年。

    平樹徹底離開北國,應該是14歲左右的事情。現在的他,恐怕還在做偷渡、運貨的事情,很可能還在某個集團的控制之下。

    宮理斟酌著用詞:「嗯。我認識你。我是……你媽媽的朋友,把你接過來住一段時間。」

    平樹小聲地「哦」一下,但他還不太會隱藏情緒,明顯不太相信。

    外頭一陣風吹過,灰塵沙粒拍打在車窗上,平樹看向窗外的一片橘紅色,不安地坐在床邊,他也很快察覺到了自己的腳也長大了,偷偷摸摸又驚愕的觀察著自己的身體。

    宮理看到他後背的傷口裂開了,轉頭去柜子里再拿止血布,忽然聽到了身後自以為很輕的腳步聲,垂下眼睛,覺得自己不應該把剪繃帶的剪刀放在床頭的——

    「哈,放我出去。除非你的腦袋被我拿來當球踢。」

    宮理回過頭去,果然,平樹臉上是張狂輕慢的表情,手上捏著剪刀,將剪刀對準宮理脖頸。他咧著嘴角,雖然眼神中還透露著對自己身高的驚疑不定,但硬是能強裝出天不怕地不怕的瘋狂樣子,笑容更大:「開這麼好的車,很有錢吧,我要的也不多,把你的現金、珠寶之類的給我就行。」

    憑恕已經出現了啊。

    那就是平樹已經殺死了第一位虐待他,逼迫他送貨的頭目。但北國和新國邊境極其混亂,哪怕是兩個人格,但都還是同齡的小孩,怎麼可能會一下子就擺脫那個環境。

    估計在14歲之前,平樹還是輾轉在多個組織手底下,被脅迫著做差不多的走私生意,直到他充分積蓄實力,一鼓作氣逃入了新國。

    宮理緩緩伸出手去。

    憑恕這時候也才十一二歲,雖然比平樹要強又狠厲,但還是個小孩。他瞪起眼來,肩膀肌肉繃緊,把剪刀又使勁兒往宮理脖頸上按了一下:「你別以為我不敢殺你!」

    如果僅僅是對他態度溫和,平樹和憑恕短時間都不太可能信任她,甚至有可能不知死活地下車逃跑。

    最好的辦法就是先脅迫震懾他。

    宮理左手抓住他肩膀,右手抓起旁邊的藥瓶,猛地朝他腰腹用力探去。憑恕沒看清藥瓶,以為是某種刀,果然立刻開啟了自己收容的能力,想要將刀收容進體內避免受傷——

    然後他悶哼一聲,驚恐的看著宮理的手臂都探入了他體內。

    憑恕整個身子劇烈的抖起來,既可能是因為他年少還沒有習慣忍耐收容的痛,也可能是憑恕因為吃了太多苦而對收容能力的極度恐懼。

    他明明整個人哆嗦的都像是篩糠一樣,手背上青筋鼓起,卻仍然不肯鬆開作為武器的剪刀,嘶啞道:「我要殺了——」

    宮理從他腰腹中,拽出了一樣東西。

    憑恕低頭看過去,嚇得猛然後退半步,驚恐的看著她手裡拎著的東西,和她的臉。

    宮理拎著自己的腦袋,笑道:「要我的腦袋嗎?我可以再把現在這個割下來給你。」

    憑恕也注意到,自己剛剛剪刀劃破她脖頸的淺淺血痕,轉瞬之間就消失了……他立刻就意識到,這個女人是他殺不死的。

    憑恕腦子顯然在拼命運轉,他突然扯起床鋪上的薄被朝她扔去,轉頭就用手裡的剪刀砸向旁邊的車窗玻璃。

    當然,結果只有他手震得發麻,窗戶上連劃痕都沒怎麼留下,顯然這輛房車的製造水準,已經超越了在邊境干底層走私的憑恕的見識,他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臉上一副「被關進了高科技囚籠」的恐慌表情。

    宮理撿起剪刀,也注意到憑恕的存在已經讓後背的傷口開始緩緩癒合了,道:「坐下來。」

    憑恕再轉過臉來,面上已經堆起了假笑,老老實實坐在了床邊,嘴上甚至已經討好道:「老闆,我別弄髒這床。啊坐坐坐,這就坐——」

    他這副賤骨頭的樣子真的不多見,再考慮到之前他表白失敗一氣之下沉到意識底部不肯出來,宮理已經很久沒見到他了。她饒有興趣的盯著他看,忽然抬手將剪刀貼在他臉頰上。

    憑恕果然瞳孔一縮,他比平樹更在意臉,連忙道:「老闆要什麼貨的話,我回頭給您帶,您、您別……」他努力學大人的油嘴滑舌,卻說的不太利落。

    宮理:「我不需要貨。我需要你為我做事情。」

    憑恕立刻道:「您要把東西帶到哪兒去?鐵城還是?」說這話的時候,他目光有些疑惑地往外看去,顯然外頭橘紅色的風沙與廢墟,和他記憶中任何一個地方都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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