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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15:06:46 作者: 馬桶上的小孩
岡峴已經回來了,他在車外對兩人招了招手,另外一邊同時有幾位工作人員抬起手又放下,平樹立刻發動車輛,朝著營地外駕駛而去。
明明還是那輛房車,現在這陣仗搞得跟戰鬥機發射一樣。
看起來像是沒有人理會他們這輛房車,但宮理卻心知肚明,方體把所有的功夫都做在了沒人看見的地方。而且他們的行動是越少人發現越好。
車輛駛出營地之後沒多久,就經過了格羅尼雅龐大的陰影,宮理斜著抬起頭看過去,有許多北國國旗的車輛正在從斜坡上進入格羅尼雅內部,格羅尼雅側面的一些厚重的防撞牆和擋沙板,正被高高的臨時吊塔拆除著。
格羅尼雅平日埋在細沙中的彎曲密集的吐沙板就像是船底的藤壺一樣密布。
他們開了很久,才從格羅尼雅的陰影中離開,車輛也在戈壁中有些顛簸,宮理明顯感覺車子雖然搖晃,但已經比之前更穩了。
平樹兩隻手臂緊繃著,用力抓著方向盤。宮理偏頭看他,平樹明顯察覺到了她的目光,但他只是臉上顯露出造作的認真,仿佛在告訴自己堅決不要轉頭一樣。
宮理也沒能看太久,自己也覺得心虛,就轉過臉去。
岡峴問她為什麼沒睡好,她隨口扯謊。但實際上,昨天回去之後,她腦子裡除了後悔,就是會喘的會叫她名字的平樹。她真不是故意多想的,奈何那個畫面只要想到一瞬間,就跟烙上印似的去不掉了。
這旅程才剛開始沒幾十分鐘,平樹餘光就察覺到她踢掉靴子,把腳盤在了寬敞的副駕駛座位上。
他想提醒她拖鞋就在後面的儲物櫃裡,但嘴像是黏住了一樣——
如果現在不盯著路,平樹懷疑自己會撲到車廂最後面把自己塞進縫裡……
昨天憑恕幾乎都沒撐到回去的路上就縮回了意識深處,簡直是悶頭倒下去一樣,不論平樹再怎麼叫他,他都毫不回應。
平樹本來還因為憑恕大嘴巴抖摟出來……那些事,又氣又想哭,但到後來平樹也沒法去跟他生氣吵架了。
一大堆爛攤子都砸在了平樹身上,他遊魂一樣回了屋裡,洗澡的時候都忍不住蹲在地上抹眼睛,拿腦袋去撞浴室的門了。
平樹真覺得天崩地裂了……
他要怎麼面對宮理!!
宮理一定會想他是個變態!她會懷疑平樹之前要替她打理衣服是不是故意的!
平樹想解釋,但覺得自己根本沒法解釋。
他已經記不清是什麼時候開始會想著她了,是在去北國路上,倆人幾乎24小時都在一個空間裡,他叫她起床的時候可以看到她T恤卷著露出肚子?也可能是他更早之前差點撞見柏霽之在她家裡的時候?
只是試著想一下,總在他旁邊懶散又笑著的宮理,其實是會和別人親吻擁抱,他就感覺那畫面讓他簡直像是被小火煎烤,但他又停不下來去想像。
但那時候他從來只敢偷偷想一下又壓下去。
從去往北國回來之後,他……可能稍微有點變本加厲,以前對這方面淡泊到幾乎沒有的平樹,頻率快比得上正常同齡人了,他有太多可以引發想像的蛛絲馬跡,沉溺在幻想里一發不可收拾。
但真的擊垮他,讓他不掩飾的,還是不知道宮理在哪裡的那段時間。平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可能是瘋掉了。每次再想起自己的聲音之後,總會湧起幾乎要淹沒他的羞恥感,甚至覺得自己很噁心……
雖然平樹這時候很想多分出精力去思考憑恕的事,但他實在沒辦法、他已經要被羞恥淹沒了。
宮理突然從副駕駛座起身的時候,平樹嚇了一跳,車差點在沙地里打了個小彎。宮理也沒站穩,連忙將手抓住椅背:「怎麼了?!」
平樹聽到自己嗓子眼裡壓出扁扁的僵硬的聲音:「沒事。手滑。」
這才是他今天跟宮理說的第一句話。
宮理回頭看他,似乎也因為他終於開口跟她說話而稍微放鬆一點,她道:「先設置自動巡航吧,趁著前期還在沙漠中多歇一歇。」
她光著腳往後走去。
平樹想拒絕。讓他開車他還有點事做,眼睛可以看著昏暗的夜色下起伏的沙丘,而不是跟她面對面,平樹正要開口的時候,宮理在後頭叫了一聲:「平樹!」
平樹:「……哎。」
她說話聲音像平常一樣:「拖鞋在哪兒呢。」
平樹只好設定了自動巡航,解開安全帶,他手指了一下宮理身邊的柜子:「在那裡邊呢。」
宮理打開柜子彎腰:「沒有啊。」
平樹不信,他明明臨走之前把車上的東西都檢查了一遍,他正要彎下腰伸頭去看,宮理的手一下子抓住了最外面的拖鞋:「啊找到了。」
她晃了晃給他看,倆人這會兒只距離不到半臂了。
平樹後知後覺:她就是想多說幾句話,想拉近一下距離。
宮理穿上拖鞋:「你喝牛奶嗎?」
平樹手指偷偷扣著車裡的皮飾:「……嗯。」
宮理拿了牛奶之後轉頭看他:「熱的還是冰的?」
平樹被她目光一掃,都感覺渾身一個激靈,他感覺宮理仿佛是要把他從上到下看個遍,看看到底是什麼變態才能幹出這種事,看看他到底在身體裡藏了多少她的生活用品……
平樹繃直了,差點都想去手臂擋著自己,但宮理很快就把頭回過去了:「我反正喝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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