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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15:06:46 作者: 馬桶上的小孩
    憑恕卻像是把要逃走的黃油貓的後頸皮拽回來似的,就不想讓宮理就這麼溜走,他逮住話頭,立刻開口道:「我也能回答你。我是想跟你搞上|床。但這不是目的。」

    宮理:「……」這回換宮理呆住了。

    她開玩笑的時候可沒想過會是這種回答,憑恕說的特認真的時候,這句顯得非常油膩的話好像又變得誠懇坦率了。

    簡直過於坦率了。

    宮理呆滯的表情,很真實,也讓憑恕有些受傷。

    他沒頭沒尾的來了一句:「但我可不想當你提了褲子就不認的小男友中的一個。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純情派。」

    宮理都不知道該對哪句話作反應了。是先說自己也沒有提了褲子不認人。還是說去嘲笑他這幅德行自稱「純情派」。

    但他表情那股偏執勁兒,這話里話外就是點的不能更明白的……表白了。

    不是、為什麼?沒有道理啊!

    憑恕天天跟他罵罵咧咧,煩躁不已,他嘴裡就沒吐出一點好話。

    啊……她確實也想像不出來憑恕這狗嘴裡能吐出含情脈脈。

    他連類似告白都能說成「我想上你。但我是純情派」這種雞掰話。

    什麼時候開始的?憑恕為什麼突然表現出來了?是因為下定決心要跟她一起去原爆點的時候,意識到了這一點嗎?

    宮理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腦子短路了,或者是她在那一刻一激靈似的想到平樹了。平樹肯定也在。他那麼敏銳,應該早知道憑恕的想法吧。

    他自己是小心翼翼跟著她,捧著心,處於一個不敢說出口的狀態。

    憑恕卻在這兒嘴上沒有把門的。宮理不論做出什麼反應,平樹心裡都會難受吧。

    宮理道:「這話說出來,平樹會很尷尬的。」

    憑恕瞪大眼睛,怒極反笑:「他尷尬個屁,他抱著你衣服擼的時候都叫喚是你的名字,你覺得他不想搞你?還是你就信他是個純情派?他腦子犯病發瘋的時候親過你的腦袋,他跟條袋鼠一樣恨不得把所有跟你相關的東西都裝肚子裡,敢情你不知道就覺得他是個小可愛!」

    啊。

    宮理懵了。一瞬間也體會到腦子變成拉麵條是什麼感覺,所有的感官思緒都給抻長了。就憑恕形容他那些行為的一瞬間,宮理眼前又浮現平樹望著她的杏眼,兩邊畫面交疊在一塊,她心臟堪比讓人被擠爆的泡泡紙,噼噼啪啪一陣炸裂的亂響。

    總是穿的簡單到有點土氣的平樹,幾千公里追過來卻只平靜的說「路很遠」的平樹,會把她冰箱裡剩多少食物房車該不該換電機牢牢記著的平樹,私底下會做……這樣的事嗎?

    確實,他老跟在她後面,像個破毛衣拆下來的舊毛線重新縫做的玩偶。

    掉了色,灰撲撲。太不起眼了。

    但宮理腦子裡就莫名其妙浮現——她把手伸到他皮膚之下,他彆扭卻又不肯躲開掙扎,只能背著手別開眼睛的樣子。

    就跟個引信似的,把宮理的想像點炸了。

    憑恕或平樹是不是純情派,她不知道。

    但她挺有自知之明,她不算是。

    宮理感覺,自己對某些人開啟男女之間的視角,有時候就像是打開了一扇窗,她能看到以前的自己注意不到的那個人身上的性感或可愛。

    但憑恕簡直是一腳直接踹爛了牆,給她鑿了個邊緣都是碎磚塊的落地窗,對著落地窗那邊還在光著屁|股洗澡的平樹,吼著說「看!你|他|媽的快點給老子看!」

    她也想像得到,平樹藏得最深的事兒讓被憑恕抖摟出來,他恐怕已經氣得想哭,心裡難受的死去活來,再也沒臉見她了。

    宮理半天找到自己的聲音,看著憑恕道:「差不多得了。你就想讓他下不來台是嗎?你最好能管住自己的嘴。」

    憑恕瞪大眼睛,就像是被她抽了一巴掌般結舌,到這會兒腦子裡才回過味來。

    他在她面前總是聰明不起來,但從來沒覺得自己這麼蠢過。

    他豁出去表明心思,宮理的第一反應竟然是「平樹會很尷尬」。她最關心的也是平樹心裡的想法。他到底是不是喜歡她,為什麼喜歡她,根本不是宮理最先想到的問題!

    而且如果她覺得平樹只是她朋友,她怎麼會覺得平樹尷尬——媽的,宮理其實心裡早就知道平樹喜歡她!

    但她也不戳破。不戳破也不遠離。宮理從來就是個快刀斬亂麻的人,溫柔的一面也有,但她不拖拉。可跟平樹的態度卻仿佛粘的拉絲。

    她也怕戳破窗戶紙!

    憑恕忽然意識到,他說自己是贈品,真是太高看自己了。他是書的腰封,是煙盒的塑料皮,是新衣服的標籤。操,他什麼也不是。

    更蠢的是,他剛剛一點也沒意識到這件事,竟然在宮理說「平樹會尷尬」之後,他惱羞成怒的把平樹的事兒都給抖摟出來!

    他太自以為是了,從一開始宮理眼裡就沒他,以前宮理跟他關係不好,就是因為他「欺負」平樹;後來倆人關係好一些,他以為是宮理其實挺愛跟他玩的,但歸根結底也只是因為平樹跟他和解了。

    憑恕覺得,如果現在他再去強奪身體的控制權,再去狠狠欺負平樹,宮理還是會打他,一直打到他把平樹放出來為止。她一定還是會把拳頭落在他臉上,但這次她一定會追到雨里抱緊平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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