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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15:06:46 作者: 馬桶上的小孩
    憑恕已經把屋裡的凳子和小櫃踹翻,他手背上有深深淺淺的月牙型的指甲印,顯然是他握著自己的手掐出來的。

    「就是她!肯定是她——她以前也有過這麼短的頭髮的時候,別人的頭髮沒有那種色澤的!操、操!我他媽的,老覺得她段時間肯定在外面流落著,一無所有,又把自己過的跟流浪漢似的吃土吃泥!結果呢!她當著什麼陛下,還搞著男人,要啥都有,老子還睡這個鐵板床每天要做二十幾道菜洗菜洗到手都禿嚕皮!啊啊啊啊!宮理我他媽,我他媽——」

    憑恕氣得連鋪蓋都不想收拾了,從床下面開始翻他帶來的各種槍械武器和工具,一副要拿槍殺進她屋裡的模樣,結果剛翻騰兩下,就氣得一腳把包踹開,快想扇自己巴掌了!

    「嘔——她搞男人,我給她做四菜一湯!我真是臭傻|逼一個,她什麼時候日子會過不好,她什麼時候會沒錢沒男人過?就隔著這麼近,我們已經混進宮殿裡將近一個月了,就什麼都不知道。不止是尤金,還有一個別的綠眼睛的!我笑死了,她都當陛下了,乾脆找二十多個Omega算了,雙休不干,還能一個月不重樣!」

    平樹:「你先別說話,按照尤金的說法,連情熱期也都是暗算——」

    「哇哦不會吧,還不讓我說她了,這麼賤啊平樹。你現在是Beta,她真就是情熱期,也輪不著你呢,你要不去她房門口哭著求她□□去。哦對,現在alpha還多長一根玩意兒呢,掏出來比比誰大?我要走,我不想見她了,一秒鐘都不想見她了!咱們也不用想著什麼房車,什麼那些衣服,什麼她喝咖啡的杯子,她他媽的在乎嗎?人家都在這個地方當皇帝了,這個城市都是她的。她根本就不會回萬城,她根本就不會想……想你,或者任何過去的人!」

    憑恕罵道後面都有點哽咽了,他越想越恨不得衝過去跟宮理扭打在一起,然後撂下一句狠話再也不回頭,再也不要跟在她後面!

    平樹卻急道:「你先閉一下嘴,外面有人再在討論什麼——」

    平樹控制了身體,走向門口去,聽到外頭有僕從在低聲議論著:

    「侍女長死了?!……陛下下手的嗎……」

    「不是說侍女長是聖母派來的嗎?陛下也敢——」

    「陛下自己去過聖殿都毫髮無損的回來了,還怕誰!早就有傳言,說這位王降臨,都是主的意思,是主認為聖母們已經背叛了主所以才派來的……」

    宮理顯然已經發現了利用情熱期與尤金迫害她的事情,而且非常直接的解決了這件事。她選擇了另一位Omega而不是尤金,是不是她已經不信任尤金了?那個綠眼睛Omega能活過今天嗎?

    憑恕沒再罵了,平樹心裡默默把「宮理就是王」這件事往前倒推,利用尤金刺殺她、近十天前宮殿內大亂、格羅尼雅突然調轉方向、城市下層的礦車停靠地發生爆炸等等。

    宮理絕對不是安全的在這裡享樂。

    她顯然有目的,有危險。

    她有人接應幫忙嗎?

    不……宮理一定是孤軍奮戰,否則不至於連侍女長要害她這件事,都不能提前防範。之前傳聞說陛下失蹤後又被人找了回來,她的回來真的是自願的嗎?

    宮殿內外,可都是聖殿的人啊。

    憑恕不是沒想到這些,但他心裡梗的難受,沒法像他這麼快冷靜下來。平樹一夜都沒睡,但他終究是沒看清她的正臉,無法確認她是不是宮理,心裡就像是被吊起來似的,不敢安心,不敢確信——

    此刻在陽光映照下,宮理的面容十分清晰明朗的出現在他眼前。窈窕的身影裹著亞麻色外袍,戴著金色手鐲的手腕交叉抱臂,穿著鞣皮涼鞋的小腿沒有任何傷痕,肌膚細膩的仿佛新生不久。頭紗在她臉上落下透明的陰影,她雙眸微彎,笑中藏著戒備與試探,簡直就像是他們第一次見面時那樣……

    平樹已經不知道多久,沒從宮理和他對視的目光中看到這種警惕了。在他回憶里,她看著他的目光總是隨意或睏倦的,偶爾狡黠耍壞,她也有種隨時會抬手向他道歉的感覺。

    平樹與她四目相對。

    憑恕怒罵她時他沒有難受,但此刻看到宮理眼裡的陌生與提防,平樹心裡翻湧起鋪天蓋地的委屈。

    如果說她一直不知道他在宮殿中,機緣巧合中一直沒有見到沒有相認,已經讓他心裡酸澀難受了。

    那為什麼此時此刻她還要這樣看著他。

    就好像,他不應該出現在這裡一樣。

    宮理轉過臉,低頭削乾淨果皮,也用餘光確認了這男人手上的薄繭,還有右手被快速滑動的繩子磨出的血痕。她笑起來,捏著手中沾著瓜果汁液的小,正要將刀面蹭在他臉上,威脅他說出幕後主使——

    小刀刀尖剛指向黑髮青年,宮理就和他再次對視上目光。他眼睛就跟裝水白瓷碗裡潤透的墨玉石似的,像是有點委屈但又不肯蓄起一絲水霧,像是要跟她死磕下去卻沒有恨意,各種情緒壓下去只剩下平靜。

    宮理只看了他一眼就覺得後脊樑冒出冷汗來。

    不是害怕,是那種他早等了許久,眼裡有太多話要說,她卻一句也接不住的發毛。

    宮理啞巴了,黑髮青年不但沒有攀牆偷窺被她抓住的心虛,更是一點也不怕她。反倒是他眼睛挪到刀尖上,嘴抿緊了,又抬眼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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