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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15:06:46 作者: 馬桶上的小孩
    欒芊芊像個真正的懺悔者,垂頭道:「其實我也沒有奢望太多,我更想來了解更多他的工作。他似乎心懷偉大的事業,想要接觸各個教派的『神』,也總萬雲台的那三座雕塑,不是憑空存在又被人忘卻的……我聽不懂,我好想知道他在做什麼。」

    宮理眉頭一擰。欒芊芊明顯知道更多希利爾的事情,甚至對希利爾的目的也有所耳聞。

    欒芊芊為什麼主動說,是也想從她口中打探「深淵」里的事嗎?

    欒芊芊看西澤不回答,自己笑了笑:「是我逾越了,這不是我一個客人該過問的事情。」

    宮理微微眯起眼睛:「希利爾神父果然在您面前是沒有秘密的,我看到他望向您的眼神,那是愛,毫無疑問的愛。您如果想要了解他,就多靠近他一點吧。」

    欒芊芊試探了片刻,眼前這個人顯得十分滴水不漏。

    怎麼會?

    是西澤過于謹慎,還是她搞錯了?

    欒芊芊從用這個新名字開始,T.E.C.就已經多年來沒有主動聯絡過她。欒芊芊知道它在看著她的生活。

    或許是知道她的窘境與掙扎,它終於留下了一條信息。

    就是「去找西澤。他會幫你。」

    那條消息轉瞬不見,讓欒芊芊幾乎都以為是她的錯覺。

    欒芊芊正要放棄時,忽然對面西澤主教的光腦亮了起來,他灰藍色的瞳孔映入光腦反射的螢光,看向了自己手腕處。

    宮理心裡一跳。

    光腦界面被一條直線占據,那條直線像海波一樣抖動著,突然變成了一行字。

    「去找山 。她會幫你。」

    T.E.C.像是自身也被嚴密監控一般,那行字只出現一瞬就消失不見,只有空白投影屏幕的光,照亮了她的臉。

    宮理一愣。欒芊芊這麼突兀的來找她,難不成也是收到了同樣的消息。

    如果宮理能知道希利爾想做什麼,為什麼要故意支開林恩,或許就離蛻皮計劃的核心更近一步。

    欒芊芊絕對是希利爾最信任的人之一。

    宮理目光挪向她,兩個人隔著木窗上鏤空十字花,幾乎是同時微微眯起眼,道:「您能幫到我什麼呢?」

    欒芊芊輕笑一聲道:「……我想接觸到一點深淵底下的事情。」

    宮理眼睛靠近窗子的鏤空:「我想更了解希利爾現在在做的具體的事情。如果我們能為彼此多交換一些信息,或許我還有更多你想知道的消息。比如說,橡皮屑。地下室。」

    欒芊芊臉緩緩變了顏色。

    ……

    欒芊芊先一步離開了祈禱室,宮理還坐在其中。她沒有在玩光腦,只是手托腮望著祈禱室的小窗思索著二人剛剛的對話與試探。

    T.E.C.在非常巧妙的時機為她們牽線搭橋了。

    祈禱室的門被敲響,宮理開口道:「我不做告解人。」

    門再一次被拉開,宮理以為是欒芊芊又返回來,卻沒想到一個高大的滿身盔甲的男人,擠進了逼仄的祈禱室內。

    鎧甲相互之間輕輕碰撞著,悶響迴蕩。

    他從頭盔深不可測的縫隙中看著她,宮理露出微笑:「要懺悔嗎?」

    林恩搖頭:「我有自己的,贖罪。瑪姆,回來了,要見你。」

    宮理知道瑪姆是誰。

    Mom。一位渾身銀色全義體的修女。

    在萬雲台的時候,她遠遠地見過一眼。

    這個女人是這片修道院的最高領導者,也是新國各大教派敬重的對象,她並不怎麼經常露面。

    這才是真正的掌權者。

    宮理點頭:「我知道了,等我再坐一會兒就過去。」

    林恩坐在對面也沒動,宮理以為他是要押著她過去,卻聽到他在對面的黑暗之中,開口道:「在主眼裡,我是什麼?」

    宮理這才意識到,林恩是在跟她「聊天」,或者是單純在等她。

    宮理道:「主看不見你。」

    林恩不說話。

    宮理也沉默著。過了半天,林恩才道:「主,我是信主的。你說搖槳的人,你說的對。我也是。」

    宮理對某些忽悠人又聽起來很有道理的話信手拈來:「是嗎?你是狂熱於主,還是狂熱於某些替主說話的人?你有認真聽過那些話是否來自於主?主造的世界,你都未知曉其中的妙處;主造的人,你都未真的未有擁抱過,何談信主?」

    宮理不知道他接受過什麼邪典的教育或者洗腦,她也不關心,但她要動搖他,拔掉他的牙,最好別當一條公聖會吹個哨就殺人的狼。

    否則關鍵時刻會壞了她的事。

    林恩在粗重的呼吸中,半晌道:「主說這些都不是真的,唯有門後才是真。」

    門?

    宮理從上次看出他的德行之後,便在修道院裡隨身帶糖,她從口袋中拿出一顆果味糖,糖紙窸窸窣窣的聲音果然吸引了林恩。

    宮理甚至聽到他咽口水的聲音。

    她輕聲道:「林恩,摘下頭盔。」

    林恩猶豫起來,但半晌後還是響起鎧甲碰撞的聲音,他的臉能在黑暗中隱隱約約看清楚,頭髮貼在臉頰上,下巴上可能還有一些胡茬,他緊盯著宮理。

    宮理記得上次他臉上還有一道疤痕,但是這次消失了,但是又添了幾道幾乎能將他腮幫子劃開的新疤。

    她道:「你的疤也會消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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