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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15:06:46 作者: 馬桶上的小孩
男人和老修女一同走向了一扇石牆鑲嵌的白色木門,他象牙色的義手輕輕敲了一下門把手,過一會兒,木門上打開了一扇小窗,一位神職人員探出頭來,看向男人的象牙色雙手與脖子上的吊墜,道:「是西澤主教嗎?等您多時了。」
此時此刻,扮演成西澤的宮理,和老萍對視一眼,還是從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張文件,道:「您好,我是從聽港來的西澤。這是我的隨從,瓊。」
瓊——也就是老萍,對門內的人一點頭。
很快門就被拉開來了,宮理覺得驗校身份這一環,恐怕早就在乘坐上公聖會的車輛時就開始了,神職人員沒有多疑,熱情的請她們二人進去。
宮理跟老萍走進去,裡面的路鋪著石板,顯得很有歷史的樣子,但實際上公聖會進入新國好像也就幾十年,這修道院的路歲數可能還沒老萍大。
兩側先是一些花園和白色小樓,還有噴泉水池和誦經堂,有些穿著拖地白裙袍腰上有麻繩和金屬腰鏈的修女小跑著偷偷往這邊靠攏。
宮理聽到她們根本壓不住的嘰嘰喳喳:「……真的是西澤,我、我只之前看朋友發來過他的照片,本人、本人比照片還好看!」
「我也見過那張神圖!那時候西澤神父還是獻派的學生吧,怎麼越老越有韻味了!」
「……31歲怎麼叫老了!哦主啊,他的義手——太性感了吧!原諒我的失言,但真的……」
宮理對這個反應並不驚訝,因為西澤主教的容貌因為純白色的高領白袍法衣而更顯得出眾了,不笑時更顯得凜然不迫,凝視時顯得知性多思。他頭頂上只戴了一頂窄檐帽,肩上有到腰的白色披肩,配白色皮鞋。
一身純潔。
西澤主教甚至還帶著一副銀絲框眼鏡,象牙白的義手時不時會扶一下眼鏡。
「西澤主教是第一次來淵前修道院?」領著他們的神職人員問道。
這種時候容不得宮理隨口亂說,她太陽穴內的聯絡器幾乎瞬間將這個問題傳送給了還在方體內的[索引頁],[索引頁]的回答也由她口中說出:「沒有。我雖然來過萬城,但沒有來過淵前修道院。」
漸漸地,修道院建築群中第一座大型紅磚建築靠近了。它好像施有某種特殊的法術,遠處看看起來像個私人別墅,走近了卻顯出越來越誇張的比例,那石柱的台座都幾乎要到宮理的肩膀,更遑論巨大的門扇。
就靠著這種極致「近大遠小」的超能力,將建築群隱藏在萬城偏郊外的地區,圓柱迴廊下有許多神職人員在行走討論,氛圍更像是個神學大學。
幾個主教或樞機主動迎上來,跟他寒暄著,之前都是沒見過的人,宮理也只是微笑著跟他們只簡短的說了幾句話,相互介紹握住彼此的手。
宮理注意到這幾個人胸前的十字架種類各不相同。
有一個人是跟她一樣,是銀色的被金屬手握住等臂十字架,也就是獻派。
還有幾個人則是上頭有個圓環的生命十字架,其圓環上雕刻著血與火,是——繪派。
如此多教派,就要提及公聖會的獨特之處。
公聖會作為一個幾乎吸納全世界大小宗教為一體的宗教,其核心只有一個。
就是我們這個飽受天災摧殘的世界變成這個鬼樣子,是主的旨意或懲罰,我們必須探尋、贖罪與自救。
主只是代名詞,祂或許是神、或許是外星文明、或許是你我理解不了的存在、或許在我們的時間與空間維度之外。
這種過分包容的宗教,也蘊含著無與倫比的吸引力。不論是陰謀論者,還是物理學者,是耕作代碼的網際網路農夫還是刀口舔血的殺手,都能在其中找到解釋。甚至說是越對物理與數學有造詣之人,越無法否認,這完美與混亂的世界法則背後應該有更高的存在——
所以方體和公聖會其實本質上是對立的。方體把層出不窮的天災當做應用題,去解必須要解的題,去找規律做公式,目光投射在活著的每個人,而不是去探究背後的「至高存在」,探求某種贖罪自救的「諾亞方舟」。
公聖會教義的過分寬容,導致他們除了「姐妹會」這個作為最核心的堪比教廷神秘機構以外,各個教派對於主的解釋五花八門。
比如「虛擬派」,認為我們生活的世界其實是更高文明的遊戲,這些無法解釋隨機出現的天災就是遊戲的BUG。有的虛擬派認為需要找到世界運行的原始碼;有的則認為只有在虛擬中再造虛擬,如同夢中造夢,才能延緩人類的存續。
虛擬派大多生活在遊戲世界與網絡中,並不進教堂禱告,宮理只聽說他們的十字架上刻著某種老舊的代碼語言:
/** while (life < end) {
這種對於主的不同解釋,就造就了不同的教派,也造成每個教派都有自己的「耶穌」——可以稱之為「受膏者」或「救世主」。
比如在科學家與公司中很流行的教派,叫「熵派」,他們其中一部分人就認為,網絡空間中將會誕生一個全知全能的超級計算機,它將能計算與解答人類的一切問題。
它或許已經存在,但隱匿了身形;它或許即將誕生,人類仍需為其努力。但當它誕生之後,在它能看似解決人類一切能源問題、能夠運算出數學終極答案的時刻,就應該由當時活著的「熵派」信眾向它提出最後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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