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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15:06:46 作者: 馬桶上的小孩
他面紅耳赤,偏頭看她的臉,宮理還沒完全清醒,睫毛顫抖,腦袋不安分的亂動,他只好任憑她手指貼著他胸膛,放棄掙扎了。
只是他耳朵實在是沒法降溫下來,雖然宮理不帶什麼澀情的意味,可、可是……
憑恕:「……日。她就他媽這樣摸老子胸……幸好之前還有健身。不是,這不是重點,你要問她收錢!而且,你要是再硬了,可別怪到我頭上來!」
平樹悶聲走路。
幸好她手也漸漸溫暖起來了。
宮理覺得這晃蕩的節奏太舒服了,簡直就像是在吊床搖籃上。她睜開眼就看到了平樹的側臉,一瞬間以為自己在房車的副駕駛座上睡著了。
他杏眼上的雙眼皮,到眼尾處才窄窄展開,睫毛細長而低垂——宮理看了一會兒,才突然反應過來,自己竟然在他背上,而且手還在。
宮理尷尬了但沒完全尷尬,想偷偷把手抽出來,平樹差點滑倒,連忙道:「宮理,你別亂動,馬上就到平地了我再放你下來!」
宮理心虛的把溫暖的手搭在他肩膀上,就當剛剛什麼也沒發生一樣。
她回頭看向完全崩裂的懸崖,還有半邊都成為廢墟的研究中心,大概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平樹背著她一步步走得很穩:「你右腿有骨裂,等我們走到更平整的地方,我拿一些吃的給你,儘快恢復之後咱們再想辦法。」
宮理很少被人背過,她有點不習慣,覺得平樹太把她當需要照顧的對象了,但右腿確實傳來疼痛,平樹又緊緊扣著她的大腿不讓她掙扎,宮理只好就順著他,眼見著馬上就走到雪崩廢墟與戰場的邊緣了,她道:「這要是再來一個炮彈,咱倆准要死。」
平樹:「一般戰場都在更北方,被干擾的炮彈落到這附近算是很罕見的事情,你看遠處北方還有閃光,就說明主戰場不在這裡——當然也不是完全沒可能。」
宮理笑起來:「我沒別的意思,死就死唄,不是一個人死也挺好的。」
平樹低頭看著腳下的石頭與雪,因為她的話而手指攥的更緊。
她道:「就是可憐波波了,沒有平樹媽媽照顧了。」
平樹剛剛降溫的耳朵又要溫度升高:「別說那些怪話,她就是很可愛的小孩,你不也照顧她很多嗎?」
他們走到了雪崩與塌陷的邊緣,平樹額頭上冒起一層薄汗,他把宮理放下來,攙著她走,他們腳下的雪有些薄,有時能露出深灰色石礫的大地。遠方就是無數次戰爭洗禮過的坑坑窪窪的戰場,有些爆炸造成的坑洞邊緣的土壟高度如丘陵,有些「山體」因為高溫融化後凝固,有種陶瓷玻璃似的質感,在月光下像是布滿漩渦的黑色海面。
平樹扶著她,一直走到了公路旁,宮理看到那條雙向車道的公路,兩邊圍欄遊戲歪歪扭扭,只有一個菱形牌子立著:「8號公路。」
平樹看向遠方:「順著道路往回走,就能走回鐵城。但距離還是很遠,我們先休整一下。」
宮理站在馬路邊,就看到平樹開始拉開羽絨服拉鏈,拽起毛衣,露出腰來把手伸進去開始認真摸索。
他拿出了個自燃式野營爐配小鐵鍋,兩瓶清水,一些麵包和沖泡式湯料,兩根火腿腸,還有能量棒。
平樹蹲在路邊,開始迅速燒熱水。
宮理:「……你不會是還要給我做個四菜一湯吧。」
平樹認真道:「我們已經六個小時沒有用餐了,強行前進的話,等到飢餓或能量不足時會迅速失溫的。而且,你要是不靠食物長好骨裂的腿,這麼走下去傷勢會更嚴重」
宮理只好也撐著坐在旁邊石頭上,盯著小爐子下的火,覺得有點好笑也有點奇妙的愜意。遠處還有戰爭的光斑與爆炸,沒有波及這裡,只是偶爾有敲悶鼓似的連串響聲。這條貫通北國與新國的公路筆直分割開戰場,往前往後看,沒有一輛車,沒有一盞燈,孤零零的向黑板上一條線。
他們靠著歪斜的8號公路的牌子,就在月光下,平樹往小鍋里倒了一包胡辣湯粉。
宮理都快比起大拇指了。
這會兒頭頂上就是有個飛彈落下來,他們趕路也跑不出範圍,不如臨死前喝一口熱乎乎的胡辣湯。
平樹還怕她不想喝,道:「這些速食品,我怎麼也不會做太難吃的,你嘗嘗吧。」
他還用麵包放在小鍋上方蒸騰溫熱,遞給宮理,他把胡辣湯倒到兩個不鏽鋼杯子裡,還能暖手。
宮理伸直了右腿,坐下吃的狼吞虎咽,平樹有點怕燙,不著急吃。他坐在馬路邊,吹著湯,看宮理往嘴裡塞,忍不住笑起來。
平樹望著向北國延伸的道路:「這條路真的走過太多遍了,走私帶貨的時候天天就來來往往。小時候被從鐵城帶走之後,我和憑恕又想辦法利用北國一些人賺了不少錢,還脫離了他們的鉗制。那時候我們才十三四歲……」
宮理在圖書館裡看到過這段,平樹應該是偽裝被北國的走私販控制,但其實自己在身體裡偷藏了很多貴金屬或武器,利用他們的渠道給自己賺錢,然後被方體的兒童能力者協會發現解救後,他還偷跑了。
「後來我們恢復自由,我還回鐵城住了兩個月,但因為小時候我可能染上過一段時間的……致幻劑,戒掉後很多記憶就不清楚了,我找不回家了。當時太執念了,我到處去找房子,看那些窗口,看看有沒有一樣的風景。」平樹抱著杯子在臉前:「後來就放棄了。憑恕也說,我們不需要家。現在想想,許多人好像都沒有家了,左愫、小柏以及波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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