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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15:06:46 作者: 馬桶上的小孩
光頭廚師呆呆接過去,硬幣其中一面緩緩凸出他側面形象的浮雕,另一面則出現了一個房間模樣的陰刻,他將硬幣含入口中的瞬間,整個人憑空消失,硬幣叮一下掉落在了地上。
只留下了一灘地上的血跡。
憑恕從西裝兜里拿出一條騷包的紅桃印花帕子,嫌棄的將那枚硬幣撿起來,仔細擦了擦,才裝在兜里朝外走去。
迎面正撞上進冷庫的其他幫廚,幫廚嚇了一跳:「客人,您怎麼到這裡來了?前面都已經打烊了——」
憑恕將香檳杯塞到幫廚懷裡,笑道:「我來找有沒有像樣一點的香檳。」
幫廚轉頭看向冷庫里的一地血痕,嚇得就要大叫,轉頭卻發現那位客人不見蹤影了。
……
宮理到約見的霓國街斜岔路口時,憑恕正穿了一身顯得腿長高挑的西裝,戴著副輕浮的淺棕色墨鏡,站在路邊吃熱狗。那熱狗上頭堆得各種醬汁加料都跟山一樣,他吃的直掉渣,但對食物莫名很虔誠,舔了舔指尖,抬眼看見了宮理也沒叫她,繼續低頭吃。
憑恕不是裝高冷,他自認臉皮如城牆,竟然有點無法張口跟宮理打招呼。
……媽的,他當時一定是因為宮理到平樹住的安全屋把東西都拿走,才氣得發了瘋,跑到她面前去演平樹。
他從小到大演了那麼多回平樹,還從來沒有被戳穿過。
而且他當時就應該直接開了宮理家的燃氣,把她跟那個長尾巴的打包在一起,把這對狗男女都炸了算了!
白挨了頓打算什麼事!
憑恕這麼久以來,每每回憶起那天每一秒,都覺得自己腦子被門夾了才當時去找她,上廁所的時候想起來都恨不得拿頭去磕瓷磚。他天天刷繆星,就想轉移注意力——
腦子裡放點正經美女,別浮現宮理那張惡劣的臉!
現在宮理走過來,憑恕都不想看她。她戴了個鴨舌帽,穿著個黑色的吊帶,迷彩褲配靴子。他就覺得她很不起眼,但露背吊帶顯露出了她線條極佳的後背手臂,很多人側目朝她看過去。
而宮理偏偏站定到他眼前,盯著他吃熱狗。
眼神像是要搶他的東西吃一樣。
憑恕差點被燙到,卻硬裝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慢慢吃。
宮理突然笑起來:「看你吃飯真的很有食慾哦。」
憑恕噎了一下。
這話那個全息投影的繆星也說過,怎麼從宮理嘴裡說出來,就像是嘲諷他沒吃過飯一樣。
憑恕扔掉包裝,用紙巾擦著手指和嘴角。宮理道:「跟美人約會愉快嗎?不過我怎麼看怎麼都覺得,那美人有點像個大明星——羅姐也說像,但就是想不起來。」
憑恕果然繼續往下編:「怎麼,覺得我約不著大明星?」
宮理撇了一下嘴角:「怕咱們清清白白一個大小伙子被大明星騙了炮去。」
憑恕像是想咬她,但他竟然忍住了,只是道:「……換個地方聊。」
他走在前頭兩步,宮理跟在後面。憑恕西裝敞著扣,兩手插兜走的又快又輕巧。一件很正經修身的西裝,搭著他裡頭那件印著小貓小狗小兔子的粉色襯衫和脖子上的黑色項鍊,怎麼看都像是要在街上拉富婆進店消費的牛郎。
宮理感覺自己像那個富婆。
憑恕走的都是小路,他路上有些人跟他點頭打招呼,但憑恕更有意讓自己看起來像這條路上無數庸碌的賣肉的買|春的倒貨的查事的,他像一條魚游進了霓國街幽深的暗巷窄街里。
直到穿過某個居民樓兩頭通的樓道,走進一個四通八達的天井。幾十個男男女女正在天井圈出的一小片天空下,圍繞著數張麻將桌那裡搓麻,嬉笑叫罵,拍桌砸錢,紅燈籠與藍色霓虹燈管掛在屋檐下,在電子屏自動洗牌麻將桌上交織出一片色彩。
這幾十人看到憑恕,紛紛推著桌子起身來對他點頭,一時間天井裡靜下來,就幾十個人支棱著不動,只剩下桌子上的香菸還在飄著煙。
憑恕都沒看他們一眼,往天井的一角走去,撩開塑料串珠門帘,走進一家逼仄的小賣部,敲了敲櫃檯:「讓我去拿兩條煙。」
櫃檯裡頭,有個長黑色犄角的小孩看了憑恕一眼,連忙爬上凳子在一個藏在糖罐後頭的電子屏界面上按了按,旁邊一處貨櫃斜後方緩緩升起。
憑恕拿起桌子上的薄荷糖,塞進嘴裡,而後帶著宮理擠過去,貨櫃斜後方有一條鐵皮樓梯往下走。宮理以為下頭肯定是秘密基地,比如說是幽深的地下水道或者是無數豪車的車庫等等。
但爬了一段樓梯,就聽到了轟鳴的聲音,樓下竟然是個半自動的洗衣房,有許多三五米高的巨大洗衣機,正攪著那種高級酒店的床單被罩和髒衣服。
地面都是鐵網格,髒水帶著泡沫在鐵網格下面洶湧流動,有些機械臂正把滴水的衣服從洗衣機里拎出來,扔進烘乾機。
憑恕回頭看她:「怎麼了?沒想到你住過的高級酒店的床單是在這種爛地方洗出來的?」
宮理:「沒想到你會做正經生意。」
憑恕嗤笑一聲:「我手裡的正經生意多的是呢,誰會只靠倒貨的生意,等著被人查是嗎?」
在那碩大的洗衣房中,擺了幾條小桌,兩個人正等在那裡,看到憑恕後略一點頭離開了。
憑恕走到桌邊,打開了桌上五六個盒子,裡頭放的都是宮理想要的那種拼裝式一次性樹脂手|槍,各種型號,各種結構與不同的子彈數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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