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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15:06:46 作者: 馬桶上的小孩
她一句話中仿佛疊加了千萬句振聾發聵的國罵、火花四濺的耳光,眾人臉上、眉心幾乎是凜然疼痛,也清醒過來,連忙趁著宮理營造的轉機,救人或反擊!
宮理忽然上前一步,大腿從紅裙開叉中邁出,揮舞手臂。
甘燈驚訝的看到她的手臂化作似觸手一樣的長須,迅疾的朝劍修刺去!
這觸手似乎受她本身穿的那各種裝備加成,速度極其快,這劍修恐怕是污穢者中最強的,也是領頭的一位,竟也沒有躲開。
觸手末端似有一張裂開的細牙密布的口器,一口咬爆了劍修污穢者的眼球!劍修污穢者肉膜震顫,哀嚎一聲,身上的軟肉卻暴漲數倍大小,一團軟肉觸地,如同蝸牛的腹足,撐著整個身子斜立起來,只把那劍修的身體當做自己身上長的一個小瘤子,肢體變化出數道觸手,朝宮理襲來。
它肉膜顫動尖嘯之後,許多匍匐在地的污穢者紛紛朝宮理襲擊來。
宮理把章魚頭的性能發揮到極致,以至於跟它「對罵」,都快耗光了力氣,右臂化作的觸手瞬間變回自己的手,她幾乎躲不開它如此迅敏的攻擊——
草,大意了,光想跟它對噴,也不想想這玩意能蟄伏在萬城這個方體幹員大本營,又讓甘燈耗費如此心力、布下如此大局進行捕殺,必然不可能弱。
換算成能力者,估計是S級以上。
而且看數量,不被宮理的命令所擊垮的最起碼有三四隻,也就是說S級以上的最起碼也有這個數。
宮理實在是躲不開,她想:保住頭吧,畢竟她是仿生人,只要保住頭就應該不會死……吧。大不了回頭她也給自己弄個螃蟹殼。
浮台上的高大騎士突然從上方躍下,一把摺疊鋸齒寬刀出現在他手中,他兩手抓住鋸齒寬刀上的把手,猛地向前一甩,兩側彈開刀刃,整把寬刀兩米多長的血肉淋漓的黑色刀刃,展開在他身前。
那把寬刀更像是一把巨大微彎的鍘刀,而騎士只是在刀刃中段安裝了把手,僅此而已。
他布滿凹陷、劃痕與污痕的鎧甲,配上這凝固著黑血的詭異兵器,說不上來他是神聖騎士還是神聖劊子手。
全身甲冑沉重,對他而言卻如若無物,宮理看到他在空中一擰身,落地後右腿重重一蹲,左腿朝後方一蹬,整個人幾乎是超越音速的一道颶風,砍向了劍修污穢者!
劍修污穢者被背後殺意逼得猛然擰身,本來襲擊向宮理的幾根鋒利觸手,朝後襲擊向騎士!
這也給宮理一絲生機,她手指在地上一撐,倒翻轉身,腰上驟然痛楚,她低頭看去——觸手上的刀刃剮去了她腰上大塊機械與肌肉,露出一團精密的機械元件,紅色導液如泉涌般流出。
她重重摔落在地,章魚頭似乎也敗下陣,從她頭髮上無力的滑落下來。
騎士手中巨刃如絞肉機般,瞬間將觸手攪碎,劈向劍修污穢者!宮理只看見那數人高的軟肉被劈開的瞬間,大量灰綠色膠質泔水一樣的液體湧出。
就像當初宮理見到的佛頭一樣。
只是軟肉劈開又合攏,再度向騎士襲擊而去。
宮理努力撐起身子,仰頭看去,只瞧見銀身修女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像海浪一樣起伏的浮台上,只剩下甘燈一個人坐著,淡藍色的光照著他頭頂,他的鼻樑與眉骨投下重重的陰影。
他再一次抬起了拐杖,重重擊向了地面。
砰。
聲音不大。
緊接著是窸窸窣窣崩塌碎石的聲音,那浮台邊緣像是破碎的磚牆般,緩緩掉下粉末,宮理仰頭,她聽到那目不可及的高處,傳來了嘎嘎吱吱的聲響。
目不可及的黑暗上方,緩緩降下來一座巨鍾。
懸吊在半空中,停在了浮動的正方形平台上方。
它像是巴黎聖母院中被卡西莫多日夜敲響的大鐘。
淡藍色的天光讓這座鐘投下了黑色圓形的影子,他們在鍾正下方,幾乎無法看到它的全貌,只能看到它斑駁古老的金屬材質。
「咚!」
一聲鐘聲響起,震顫的房間四周流動石油般的牆壁,就像是音響表面的水一樣,震顫出尖銳的凸起又落下!
那巨鍾開始在房間內晃動,晃動的速度緩慢,路線卻是不符合物理原則的混亂曲線。它晃動時,黑色的影子也在巨大房間內亂轉,時而籠罩住正方形平台,將枯坐在那裡的甘燈隱匿在黑暗中;時而移到污穢者與幹員的頭頂,讓甘燈重新出現在淡藍色的光下。
「咚!」
莊嚴、恐懼與不安,使得浮台下的一切人或怪物陷入緘默。浮動的平台,晃動的巨鍾,微弱的藍光與流動的牆面,讓人陷入一種扭曲緊繃的心境之下。
宮理聽到陣陣苦楚的低聲鳴嘯,污穢者瑟縮著,像是這鐘聲在燒它們的芯子。
宮理注意到淡藍色的光比之前更亮了幾分,像是雪一樣灑滿了滿地污穢、死亡與變形,將其覆蓋。
甘燈的身影還在原地,肩上披著藍光,像是茫茫天地間落滿雪的雕塑。
宮理起身,幾位幹員朝她奔過來:「請您快離開這兒!」
宮理隨手把章魚和手臂上的海草塞回包里,在幾位幹員的攙扶下穿過了光幕,她看到外頭的迴廊上滿是受傷的賓客,有些人攙扶著再往外走,也有些方體幹員在朝這頭奔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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