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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14:05:48 作者: 酒釀釀酒
而是無法籠統概括的。
好比說,木樨本是秋日開花的,但盛夏之時枝椏上的花芽就已開始疊生,半個月後冒出一點點半綠不黃的芽兒。
當下,霍連就將雲今接至安平坊賞芽。
雲今,甚至傅七赤珠他們這些知道他二人之間約定的人,都一致默認霍連會在那一日求娶。傅七私下還說,「應該是很大陣仗呀,為何阿兄沒有提前和我通氣。」
然而霍連叫雲今來,只是單純地想讓雲今知道。
——這一世,他將木樨照料得很好,第一年就種活了,開花有望。
他,只是單純希望她開心。
而非將此視作良機,要她兌現承諾。
這樣近乎純摯的霍連,令雲今有些恍惚。
重逢以來,他真的變了很多。
他所有的念頭與目的不再是得到她、占有她,而是希望她開心。
也許正因為想明白了這一點,在大軍凱旋時,雲今一反常態,特意向將作監告假,早早地去城門處,和百姓們一起夾道歡迎。
迎接大周得勝而歸的兵將。
迎接她的英雄。
摩肩接踵,人潮洶湧。齊氏望著身騎駿馬的兒子,心中自然是驕傲極了,嘴上還跟傅七他們講:「我早說了,二郎這孩子,什麼都能做得很好。」
雲今在心中默默地回:「是啊,他學會愛人,也做得很好。」
是夜。
犒賞宴散得很晚,霍連本不抱希望,但還是遵從本心,拿著令牌假公濟私了一回,穿過緊閉的里坊大門,來到永樂坊。
雲今的屋子黑漆漆的,看起來早就睡了,風塵僕僕的男人難免有些失望,眼神落寞地抱著兜鍪,轉身欲走。
就在這時,只聽「砰」一聲,門被用力打開,那正是門栓抽合發出的悶響。
霍連不可思議地回身,二更天,她竟在等他!
愛意湍急。
一切來得無比迅猛。
他們接吻,撫摸。
小娘子身披的外衫被寬厚有力的大手拂落,裙裳也如同落花一般散開,包括煙色小衣的系帶。
她被抵在櫃門前,雙足騰空鞋履掉落。
耳畔起伏的是輕喘,心間流動的是湍急的想念。
雲今細頸微抬,唇瓣落在他光潔的下巴上。
「嗯?怎麼還刮鬍茬了?」
「進宮面聖,要體面一點。」
「哦,原來不是為我刮的。」
霍連自喉間溢出一聲沉沉的低笑,捉住她的手說:「為我卸甲,麼麼。」
「自己沒長手麼?」雲今哼了聲。
但手指還是搭上了他的玄色輕甲,稍愣怔了下,頭偏過去左右看看,找尋搭扣和系帶的起點,但因為被他抱在懷裡,動作很不方便,視野也有遮蔽。
是以,纖指擺弄了一會兒便泄氣,「自己褪。」
霍連瞧著她微微撅起的唇,一時失笑,咬過去含住,水漬聲慢慢清晰起來。
與此同時雲今的柔荑也被大手握起,「駱師傅也有不擅長的東西。」他笑著調侃一句,旋即帶著她解開甲衣。
片片甲冑墜地,與小娘子輕柔的外衫相疊在一處。
雲今被這動靜震了震,憶及一事,連忙推開他的臉問:「可有受傷?」
坊間都說此次周軍大勝西突厥,是勢如破竹的。
可戰場上刀劍無眼……
見他又湊過來,雲今心下著惱,秀眉蹙起,「到底有沒有啊?」
「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雲今瞪他,「看來你好得很,還能……」
後面的話戛然而止,唇被堵住。
床榻吱呀一響,舞風逐月花樣的錦衾上滾過道道凌亂的褶皺。
雲今不由自主抱住他的頭。手指透過濃密發間,指腹能感覺得到頭皮的溫熱。
一開始她還有功夫漫無邊際地開小差,想他這頭型長得還真不錯,她是塑匠,經手過那麼多顆泥塑灰塑的腦袋,最清楚這個了,後來卻漸漸忘記自己前一刻想的東西,神思搖盪。
霍連喉結不住滾動,將她的手從自己後腦拿下來,握在掌中,一邊吮她一邊十指相扣。
小娘子的半邊身子登時軟下去,兩手交錯之間能感知到他指根的繭子。漸漸的,輕撫變成抓按,她無意識地攥緊他的大手,圓潤的指甲在上面掐出不少印記。
隨軍遠徵令霍連外形上變糙了一點,心性也相應堅定了不少。
但唯獨此道,還須磨練。
此刻的兩人並不知曉,大周羽林衛在不久的將來會正式獨立建制,稱羽林軍,定額兵士人數提升,戰力穩步提高,成為大周最重要的一支禁軍,所過之處外夷內患無不嘆服。
而剛剛在犒賞宴上加官進祿的霍連,所過之處同樣野火遍地。
雲今覺得自己好似成了那輕飄飄的火絨,被一枚吻噌的點燃,從一小點的火光變為熊熊烈焰,燒得越來越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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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冬季節,長安城雨水漸少。
那一日,雲今照樣在含元宮修建工場上埋頭做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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