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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14:05:48 作者: 酒釀釀酒
這是一種遊刃有餘對力量感的碾壓。
木匠默默吞了口唾沫,視線緩緩移向清池邊休息納涼的駱師傅,又飛快移開。
當天傍晚,木匠多加留意,便見到霍中郎將來接駱師傅。
兩人個子體型都差很多,駱師傅是個很嬌小的女孩子,霍中郎將則肩寬腿長,兩人一前一後走著,霍中郎將的身子時常能將駱師傅擋個嚴嚴實實。
不知道是否有齟齬,駱師傅捶了霍中郎將一下,快步走遠了。霍中郎將明明幾步就能越過她,卻只是慢慢跟在她後面,時不時探身說幾句話。
與中午被訓的羽林衛沒什麼兩樣,硬要說的話,可能是小鵪鶉和大鵪鶉的差別吧。
這廂,霍連一邊伸手給雲今遮陽,一邊說:
「真不是我叫人揍的,霍韜那人,一旬能得罪十人,長這麼大煩他厭他的人能從太液池排到曲江再繞一圈轉回來!這下他從獄裡出來,那有的是人要去找他麻煩,真不是我!」
霍韜是皇后的從堂弟,在禮法上算小功,而律法上皇后小功若犯了法,是能夠寬大處理的,因此霍韜只是在獄中關了一個多月。
近日京中最為津津樂道的便是霍韜一出來,大白天的就被人套了麻袋胖揍一通。
這還沒完,麻袋一掀霍韜要找人算帳,又是被猛地一拽,按到暗巷裡拳打腳踢。
待他在家中養傷月余,剛出門又是類似的遭遇。這下霍韜是徹底蔫兒了,平日最喜走馬章台游手好閒的人,愣是連自己的院子都沒邁出去過。
「雲今,我答應你不尋仇,那就不會背諾。」
霍連擇了處無人注意的隱蔽之地,將雲今圈在懷裡,「但我也如實說與你,將霍韜揍了的,估計是有人為討好我,而故意為之。」
雲今悶在寬闊的胸膛前,含含糊糊道:「是嘛,升官了就是不一樣,還有這樣獻媚的。」
她伸了伸手想環住霍連腰身,卻又擔心被人看到,便只拽著他的腰帶,踮起腳往他臉上飛快一親,小聲說:「冤枉你了,向你道歉。」
霍連沒回話,掌心按在雲今臀上猛的托起,將人抱緊了些密密實實地親吻。
雲今額頭抵著他的,兩人沁出的汗液相黏。
穿堂風呼呼而過,額上一涼,雲今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素手揪住他的衣領嗅了嗅說:「怎的沒有汗味?」
他練了一天的兵,聽說中午還有什麼比試,身上竟是乾淨的,清清淡淡的。
「當然洗了才來見你。」霍連大手扣住雲今後頸,貼著她的唇一下一下吮吻。
雲今偏過頭,吁吁吐息兩下竟是笑了出來,「好乖哦。」
隨後,抓起他握在她後頸的手,湊在嘴邊,親親指節又親親指腹。
霍連的心頓時癢起來,垂眸看了她一陣,那樣水光灩灩的眸子裡印的可都是他,這種感覺太讓人著迷,他呼吸急促,低頭挨過去想捉住她好好親個夠。
雲今卻總躲著,逗夠了才踮起腳,踩著他的靴子往上夠了夠,仰頭吻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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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酷暑過去,轉而就要步入秋日。
木樨樹剛冒出來一點點小芽,霍連就因一道詔書要隨軍出征。
日前,西突厥率軍侵擾河西,當地守將並力堅守,交戰數日後擊退西突厥騎兵,朝廷恰以此為藉口,出兵西突厥,欲一舉消除來自大周西北方向的隱患。
羽林衛下設百騎、飛騎等精銳,先前武選時表現優異的兵將亦有不少入了兩騎的,對入選者的體型、體力、弓馬技藝都有嚴格要求,此次西討算得上羽林衛在永宣朝的頭一次亮相。
點兵那日,可謂萬眾矚目。
當晚,雲今破天荒准許霍連留宿。
小娘子依偎在即將遠征的男人懷中,沒有言語,卻將不舍寫在了臉上。
「過幾日就是你的生辰。」雲今掰著手指數了數,真的就差這麼幾天,可惜大軍開拔是不會等人的,「你有什麼想要的禮物?這段時間我可以準備起來,等你回來就可以看到了。」
她仰頭看他。
霍連想了很久,沉吟道:「給我寫信吧,寄不到就放在家,我回來再讀。」
「嗯?」雲今坐起身,「就這個嗎?你先前不是還要我縫革囊?」
忖了片刻她提議:「給你裁一身衣裳怎麼樣?裡衣還是外衫?都可以。」
白日點兵時威風凜凜的男人此刻眉目溫和,凝視著自己的未婚妻子,很快眼中帶起笑意。
雲今微微臉熱,「笑什麼,你們行軍肯定吃不好睡不好,你的生辰日多半就是就著白水啃胡餅。」
霍連黑眸望著,嗓音有些濕潤,「原來有人惦記的感覺是這樣。」
雲今張了張口,想說伯母也一樣惦記他啊。
結果霍連道:「寫信就夠了。」
紙短情長,寫信說明她在想他,說明她心裡有他。
而這些對於霍連來說,便是最好的生辰禮。
前世的雲今在失望之際,很想知道霍連會不會有哪一天,對某個人,陷入熱烈的愛戀。會的話,又是何種模樣。
現在她擁有了霍連的愛意,卻發現並非只是簡單的熱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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