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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14:05:48 作者: 酒釀釀酒
從前她好奇過也幻想過——若當初與他成親的人不是她,他還會同樣對待嗎?會讓那人像她一樣抱著一點點暖意捱過餘生嗎?還是會熱烈地相愛呢……
可現在,等候良久的那份喜歡來到面前,像在炭火里滾過幾回一樣,雲今不敢接。不是嫌外周燙手,而是怕炭火剝開,裡面是融化的雪水,無根而來,再順著指縫流走。
至於面對熊熊炭火,撒鹽就好了,能控制火候也能使其偃旗息鼓。
素月分輝,遠處人群還在繼續打火花,歡呼喝彩聲排山倒海而來,叫人耳膜鼓脹,心跳也跟著加速。
霍連一手捂在雲今的眼前,一手探入包裹中,硬朗的臉部輪廓在月色映照下柔和了幾分,「雲今,待你看過這個,再做決定要不要收下。」
母雞早就被霍連提了出來,正撲騰著翅膀在院中走來走去,睥睨著巡視這個未來的家,同時也不耐煩地掃了眼那個包裹,與人相處倒還好說,它無法忍受與一隻狗共處那麼久。
包裹里確實是一隻小狗,黑白相間的毛髮亂糟糟的,腿上還受了傷,被霍連包紮過,顯得有幾分孱弱。
現下這小狗蜷在雲今的手心裡,夜晚的風對於這樣一隻還不算成熟的幼犬來說過於涼了,它瑟瑟發抖,不自覺往熱源處,也就是雲今的身上靠。
清輝延展到霍連的俊臉上,他鬆開捂雲今雙眼的手,輕聲說:「你看看喜不喜歡?」
「這是我在驛站撿到的,問了一圈沒人認領,就把它也帶著了。腿沒事,我看過,沒折,好好養著就行,下個月肯定能歡騰起來,長大後說不準還可以給你叼著買菜的竹籃,很有意思吧?」
霍連頓了下,神情未變,「噢,我其實也不知道它能不能長得那麼大。但你知道吧,有些人打獵也牽著狗,送信銜鞭這種它們都做得來,若阿福能長得結實些,我也試著馴一馴。」
「叫它阿福怎麼樣?當然,如果你想給它起名也可以。」
男人的大掌揉了揉小狗的腦袋,撥弄一下耷拉著的狗耳朵,並未留意到雲今的神情,因他自己也在極力壓抑著情緒。
前世他們都沒來得及見證它的成長,自然不曉得它未來的樣子。
是啊,多巧,這隻小狗,同前世他們一起養過的阿福長得幾乎一樣,連右耳上的一個小斑點位置都分毫不差。
那時阿福跑丟,找尋未果,雲今哭了好久,霍連遣人繼續尋,每每帶回來的消息都讓人失望。
可實際上阿福被剝了皮吃肉。
那人被霍連的人毆至半殘,沒挺過冬月。惡徒沒了,卻換不回阿福。
這些定然不可能告訴雲今,相同外形的能代替的狗也實在難找,最後只能同雲今講沒找到阿福,可能是被人領回家養著了。久而久之雲今便沒再念著阿福,更沒提養其他的狗。
現在,阿福好好的,又被他遇上了,霍連覺得此乃天意,一切重新來過,阿福會回來,他和雲今之間的感情也會好起來。
「怎麼了?不喜歡嗎?」
霍連驚覺雲今抱著阿福的手有些顫抖,他大掌覆過去,包裹住。很涼。
「沒、沒有。」
雲今唯恐他聽出鼻音,清了清嗓,抱起阿福往屋裡走,顫著手關門的時候,對他說:「就叫它阿福吧,謝謝你。」
面對緊閉的門戶,霍連的手在半空緩緩垂下。
他知道,這個時候雲今並不認識阿福,但她前世那樣喜歡,應該是不排斥養的,而且現在她也接納了阿福。
很好的事,不是嗎?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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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今的表情冷冷的,霍連總以為次日起來也會面對她的一張冷臉,可出乎意料的是,她一大早就起床,來找他幫忙換桃符。
「阿福餵過了嗎?」霍連看了眼內堂,小傢伙正趴在椅子上,認真地舔自己的爪子,看不出是飢是飽。
雲今站得要遠一些,把握著左右兩張桃符的高低位置。聞言應了聲,「我煮了雞蛋,切了碎菜,還蒸了肉條,阿福好像什麼都吃,但不敢給它多吃。」
實則雞蛋是煮來滾敷眼睛的,失而復得,著實讓雲今好好地哭了一場。
經過一夜,雲今也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新年伊始,她不想再行逃避之舉。
「是,貓比較挑嘴,狗就還行,吃得雜。」霍連還停留在上一個話題,這樣難得的日常敘話讓他分外珍惜,而殷勤也是獻不夠的,將桃符釘好之後,他還拿抹布將雲今夠不到的門框頂部撣了撣灰,隨後轉頭問:「下午去看驅儺嗎?這邊的估計和尹州的驅儺不太一樣。」
卻是吃了一驚。
「怎麼了?」竟離他這樣近。
雲今雙手交握,走過來時帶來一陣屠蘇和椒柏的味道,這兩種酒味道都怪怪的,雲今不喜歡,但因為是元日,為著節慶氛圍她也會準備一點,霍連心知也早已習慣這事。
只是,瓷白的臉龐看似波瀾不興,蛾眉卻微微蹙起,霍連察覺出不尋常,頗具眼色地改口:「不只我和你兩人,赤珠傅七也去看儺舞,他倆最喜湊這種熱鬧。」
雲今打斷道:「我有話和你說,進屋來。」
第三十五章
有話說?
霍連先是一喜, 再是升起不好的預感,眉宇霎時聚攏,眼中掠過一絲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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