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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14:05:48 作者: 酒釀釀酒
「這不是巧了麼,我記得大一些的邸店櫃檯那兒有準備藥材的,我去幫阿婆挑一些疏通經絡的來,這樣泡腳效果比較好。」
「不用麻煩了。」
說話的是那個老人家,嗓音卻一點兒也不蒼老,聽著竟像個中年女子。她那雙清瘦的手也用力抓握住雲今的胳膊。
真的有詐!且對方一點兒也不遮掩了!
雲今張口呼救,卻是半個字還沒喊完便後頸一個刺痛,昏了過去。
再醒來時,眼前如墨般黑,靜靜感知了下發現自己被堵嘴蒙眼、綁了手腳,蜷縮在行進的馬車車廂里。
真是太大意了,竟然著了道……
耳畔傳來嗚嗚的哭泣聲,雲今細細分辨著,猜測另有女子被擄。
遽然,馬車減速,車廂里響起一道刻意壓低的聲音:「都給我閉嘴,老實點,不然我奸一個殺一個!」
外間,風雪呼嘯,一陣清亮的馬嘶劃破天際。
「勞駕,敢問是否見過畫中女子?」
是霍連的聲音!!
雲今大喜,不管不顧地掙紮起來,試圖踹箱板發出動靜讓霍連聽見。
可車廂里監管她們的人也不是吃素的,手掌直接扼上雲今的脖頸,力道之大雲今瞬間就失了力,呼吸都快被遏制住,只得老實地安靜下來以示自己不敢了。
馭位上的人本就知道自己做的勾當見不得光,自然是看都沒看那畫像就搖頭。
「未曾見過。」
霍連失望垂首,一路上都是這些回答他已聽厭了。最後回望一眼,他腿夾馬腹繞過車駕繼續前行。
隨著木輪碾過積雪,馬車復又隆隆,與霍連背向而行。
雲今的心也倏地歸為絕望的死寂,蒙眼黑布上洇開兩道淚痕。
第二十八章
時至深夜, 涼意砭骨。便是人跑得動,馬兒也該歇一歇飲水食草。
路過一處野地邸店,霍連陡然勒馬, 將韁繩交予門口的夥計便一逕往裡走, 吩咐道:「一碗羊肉湯餅。」
雲今的院子和屋門是好好鎖著的,走前也和鄰居打過招呼, 那麼就是自己離開而非發生意外。
霍連尋了老張和譚卉, 凶戾的神色都快把譚卉嚇哭了她才結結巴巴說:「可能是去找一位姓沈的畫匠了, 雲今說她不會瀝粉,這種一般是畫匠負責的部分,塑匠倒也不必都會, 但云今……」
霍連厲聲打斷:「行了我沒空聽什麼瀝粉篩粉,你只需告訴我沈畫匠住在哪兒。」
譚卉也說不上來, 霍連派人打聽了兩天才獲知模糊的信息, 不是在蒙縣就是在祁縣。
兩地相距甚遠,沒法子只得吩咐傅七他們去蒙縣,自己往祁縣去。
他才不信雲今此行為尋畫匠,都過年了還尋什麼尋!待找到雲今, 定要問問她,不告而別所為何!
也定然不會再遷就她, 要是幾個月前就強行把她帶回長安,哪裡會有後來的事。就應該早日讓她成了他的新婦, 叫她知道誰才是他的夫婿, 那樣她才不會再東跑西跑讓他日日掛心!
「客官,您的湯餅。」
夥計送餐過來, 瞅著這位食客的神色和體格,便是坐在那兒一言不發也夠唬人的。
趕忙回櫃檯和掌柜咬耳朵, 「莫不是打劫的,好兇啊。」
掌柜睞目打量一通,搖頭,「傢伙事兒都沒帶,靠什麼打劫,拳頭啊?」
夥計略有猶豫,他也才來跑堂沒多久,掌柜再三告誡自掃門前雪,莫要管閒事,但他還是於心不忍,問道:「之前那小娘子被弄暈了帶走,咱真就不報官啊?」
掌柜嗯一聲,掠賣人口是重罪,敢幹這種的都是狠角,「你不嫌命長那就去報好了,但回來別說是我的夥計。」
都這麼說了夥計只好歇下心思,懨懨轉身,卻撞上一個高大身軀。
「哎喲您怎麼離我這麼近,嚇死了。」
原就是想問問見沒見過雲今,結果還沒拿出畫像就叫他聽見兩人私語。
霍連一把攥緊夥計的衣襟,喝問:「什么小娘子,是不是畫上這人?!」
夥計毫無防備被騰空提起,嚇傻了,揮舞著手腳哭聲喊不知道。
掌柜到底老成些,壯著膽子往畫像上仔細一瞧,卻是眉心猛跳,世上竟有這麼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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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讓你去掐她脖子了,黑烏烏一片跟吊死鬼似的,這樣還怎麼賣得出好價?」
一個絡腮鬍男子斥了同伴幾句,將雲今扔包袱似的丟到地上,晦氣地拍了拍手。方才馬車去到接頭處,幾個女子都被半拖半拽弄下去,只有雲今被退了貨。
被斥責的矮個男子呸了聲,「誰讓這娘兒們活蹦亂跳差點誤了大事,你看這不是蹦不起來了麼。」
年關之際為非作歹的事多,官府就查得更嚴,兩個男子急於脫手,適才卻被壓了價,此刻心頭正是火氣騰騰,湊在一起商議著是把雲今弄到鄉下隨手賤賣,還是養段時間等她脖子好了再尋個窯子處理了。
雲今聽得一陣惡寒。
從前她還質問霍連是否將她看作貨物,這下可好,她在這兩人眼中才是徹底淪為貨物!
因要給人查看,蒙眼的黑布解了就未再戴上,雲今趁機打量周遭環境,發現置身一間廢棄廟宇的門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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