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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14:05:48 作者: 酒釀釀酒
    現在大氅幹了,她有得蓋了,那……要不要還他呢?

    俄頃,床鋪上窸窣作響。

    霍連注意到這動靜,掀起眼帘。

    只見傻兔子給自己做了個窩,但裹得跟蟬蛹似的,扭動著貼住牆。

    像是怕他非禮一樣,氅衣都提到下頜窩去,嚴絲合縫地罩住自己,只露出個後腦勺,柔軟的髮絲搭在床板上,沾了丁點塵灰。

    哦,缺個枕頭。

    他舉目四望,可這屋裡實在簡陋,連塊多餘的木頭都沒有。

    忽然,霍連的視線一頓。

    床尾不知何時多出一團衣物,看那顏色材質,是他先前扔給她禦寒的外衫。

    霍連眼眸微黯,面上浮現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起身過去。

    雲今自然還沒睡著,聽了這足音,心下一松。只道,要是這樣他都會著涼的話那就不關她的事了,是他體質問題。

    可這人取了外衫卻沒馬上坐回去。雲今閉著眼聽力敏銳了些,能感知到他站在床邊,有種莫名的壓迫感。

    雲今的心又盪起來,頸後冒出微汗,下一刻聽見窸窸窣窣細響,她簡直要暗罵——他不會得寸進尺,要躺到這床上來吧?!真是混帳東西!

    雲今呼吸漸沉,氅衣下她的雙手握緊,打算他若是輕舉妄動,她肯定要回擊。

    可正當她暗自挑選回擊手法時,霍連卻只是輕輕地托起她的腦袋,又輕輕地放下。

    雲今一怔,她的頸下,被墊了軟和的東西充當枕頭,好像就是那件外衫。

    第十九章

    翌日雲今是被奇怪的咄咄聲吵醒的。

    好似有人在很有耐心地敲門,又像是變調的木魚聲。

    循著聲響去尋出處,卻是「啊」一聲尖叫。

    「霍連霍連霍連——!」

    霍連早在她發出尖叫聲的那一剎沖了過來,窗外明顯有個黑影晃動,他一手攬抱起雲今將她護在身後,一手破開了窗。

    「什麼東西啊……」雲今緊緊拽著他的胳膊,剛才隔著窗紙只看到黑乎乎的一團,心都快跳出來。

    「白琵鷺。」

    霍連將身子讓開些,卻沒想到她害怕得緊,跟著他轉身,仍緊靠在他身後,小尾巴似的。

    他失笑,「水鳥,不咬人。」

    雲今探出頭瞄了眼,與那什麼白琵鷺面面相覷。

    它身覆白羽,雙眼圓溜溜的一眨不眨。嘴又扁又長,還真像個琵琶。

    見屋裡的兩個人沒動靜,白琵鷺不甘寂寞地叨了兩下窗框,隨後懶洋洋地把喙擱在了窗沿處,長喙前端的明黃成了屋內唯一的亮色,漂亮卻沒有攻擊性。

    雲今長出一口氣,原以為它會目露凶光,怎麼反倒有點憨憨的。

    她索性也趴在窗邊,與它對望,很是新奇。尹州沒有白琵鷺,倒是有白鷳,長長的尾羽展開時好似仙鳥,奪目的白,冠子則是鮮艷的紅,讓人過目不忘。還有一點很巧,雲今喜歡的沙棘果,他們遇見的那隻白鷳也很喜歡吃。

    雲今下意識回頭想叫霍連看,可對上他的眼,才醒悟過來,他們不再是夫妻了,這一世的他們,沒有一起餵過白鷳。

    霍連不明所以,逗她說:「我把它捉進來陪你玩?」

    「不用了。」

    雲今跳下床,背對著他低聲道:「快回溫泉山莊吧。」

    真是過河拆橋,變臉也太快了。霍連有點摸不著頭腦。

    但方才她遇險第一反應就是喊他的名,這一點勉強能安慰到他。

    半夜雪就停了,蕭條萬物被厚厚的雪色覆蓋,遠處可見山巒連綿,高空飛過一行鷺鳥。

    雲今被抱上馬時還在嘟囔,「那個呆頭鳥是不是被其他鳥落下了?」

    「怎麼,你要帶回去養?」他作勢要回去尋白琵鷺。

    「沒有沒有。」

    片刻後,仍是一人坐在馬背一人立在地上。

    雲今疑惑地問:「你不上來嗎?」

    霍連把馬鞭塞她手裡,隨口道:「想要我抱著你?」

    「不是!」

    雲今低頭擺弄著韁繩,低聲說:「但我又不會騎馬,你把我弄來就要負責帶我回去啊。早一點回去別被人發現了,你也不許往外說,知道嗎?」

    沒聽到回話,雲今奇怪地看他一眼,一顆心懸了起來,總覺得他又在謀劃什麼。

    霍連微抬下巴,示意她看座下,「你沒發現你不畏馬了?」

    雲今露出訝異的表情。

    身下駿馬很老實地立著,鼻間呼出熱氣,很快在寒冷的半空消散殆盡,是往常她從不會注意到的細節,因她重生以來見著馬就不免想到那場意外,頭疼還伴有嘔意,是從不靠近馬的,更別提這麼近觀察。

    可現在……莫名適應了。

    雲今抿唇不語,心道是被他逼出來的。

    「坐穩。」

    霍連牽起韁繩促馬兒慢行。

    「你,你不上來嗎?」雲今身形晃了晃,猶記得他昨晚教的腿要怎麼夾馬腹,手又要如何如何,但心裡紛亂一片,早忘了大半。

    看霍連是真不打算上馬,雲今急了,「它萬一突然跑起來怎麼辦?」

    他反問:「韁繩是幹嘛用的,你的手是擺設?」

    「可我又不會騎……」

    「這不是在學嗎。」

    雲今:「……」

    就這樣,霍連牽著馬帶雲今走了近一個時辰,又鼓勵她自己試試,還好挑的是一匹相對溫馴的母馬,小跑起來雲今還能接受。只是因為太過緊張,手腕腳腕都像與馬較勁似的僵持著,沒多會兒就開始酸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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