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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14:05:48 作者: 酒釀釀酒
    霍連沒說破,遞上第二塊餅。

    餅的外皮已經烤酥烤脆了,一咬很容易往下掉屑,雲今又是個愛乾淨的,霍連看了她一眼,穿過她腋下想將人抱起來坐著。

    卻是唬了雲今一大跳。

    「你做什麼?!」

    雲今如臨大敵,自己撐起身縮到了床與牆的角落,小小一團,影子倒是被無限拉長,與他的影子交疊在某一處,不分你我。

    火堆呲呲燒著,雲今看霍連喉結滾動了一下,她的心也隨之一緊,拉著那件外衫將自己遮起來。

    下一瞬他竟輕笑了下,說:「雲今,你到底是要我碰,還是不要我碰?」

    「你在說什麼啊!我怎麼會要你……」雲今的聲音戛然而止,無論怎麼回答都會掉入他的陷阱,乾脆閉嘴好了。

    霍連卻沒想繞過這個話題,「明明我沒想動你,你卻總以為我要做些什麼。」

    他穩坐不動,卻握著她的足腕強行將人拽了過來。

    鼻息貼近交纏,狹小的木屋裡重又流動起無法忽視的旖旎,霍連凝睇她,「雲今,我聽到你心跳聲了。」

    「怎麼可能……我沒有!」雲今轉開臉,後頸卻被男人的大掌貼握著。

    霍連也是這個時候才發覺,她的臉這么小,他一個掌心便可以覆蓋了。而且她這副羞憤彆扭的樣子,真是越來越像小型食草動物遇到避不過的危險後,顫顫巍巍地打算裝死。真是個餿主意。

    「沒心跳聲就死了,傻。」霍連低聲說著,手中一緊,握住她後頸壓上那溫熱的唇瓣。

    雲今倉皇無措,緊閉牙關嗚咽著推他,額間甚至蒙著細汗。

    誰知他只是淺嘗輒止,一觸即分。她睜眼時,正巧對上他眼中的揶揄。

    雲今的臉騰一下就紅了,又羞又氣——他這是在捉弄她嗎?!

    霍連掌心感受到微濕,驚訝於雲今竟這樣緊張,他捻著指腹轉而握住她的下頜,往那嫣唇上盯了幾眼,問:「還要嗎?」

    這是什麼話!!

    雲今連連搖頭,眼神閃躲,生硬地扯開話題,「別在這裡逗留了,誰知道有沒有野獸什麼的出沒,你快帶我回去。」

    她吐息間,淺淺的呼吸打在霍連手背、指節上,幾乎要順著他的皮膚一點一點侵入骨子裡去,若有似無的淡香也縈繞著他。

    熱意蔓延,霍連擰開水囊大飲幾口,緩解了喉間乾燥,也暫時壓住骨子裡激發的癢。他指背擦著唇畔水漬說:「我是問你還要不要吃烤餅。」

    雲今盯著水囊出神。

    她剛喝過欸……

    他怎麼能做到那麼若無其事……

    霍連看她一眼,隨手拿過剩下的烤餅,慢慢吃了起來,「沒野獸,雪大,明早回。」

    雲今收回視線,「師父早上找不見我會擔心的。」

    霍連心裡還在回想她之前說的那個索餅是蝦和什麼來著,聽了這話他倒笑了聲。晚飯時師徒倆匆匆見了面,都沒來得及同席用餐,老張就被大長公主給拎走了。

    「老張看起來自顧不暇,你還是反過來為他操操心,祝願他能全須全尾走出溫泉山莊吧。」

    說起這點,雲今好奇地問:「你知道師父和殿下的舊事?」

    「一知半解,可以推導。」

    那是十幾年前的事了。

    臨川大長公主當時摽梅之年,許了婚事,對方是崔氏的郎君,神采英拔又出身名門,尚公主再合適不過。但有一年,公主去邊郡探望年事已高的外祖父,逗留半年之久,回來後到了婚期卻沒有與崔郎君完婚,而是因為各種理由一再拖延。

    當時京中盛傳臨川央著母妃,想出降給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裨將。臨川的外祖父、舅父都是武將,時人便猜測臨川這是在邊郡和別的男子看對眼了,想對崔氏悔婚。

    「師父難道就是那個裨將嗎?」雲今有些難以相信,她印象中的武人……身板都得像霍連這樣吧。

    霍連淡淡地說:「應該是。」

    「我只知道師父家鄉在豐州,是不是屬於邊郡?」

    霍連點頭,「那就對上了,彼時大周開國也才十餘年,突厥時不時會滋擾邊境,不少人因此家破人亡。殿下的舅父就駐守在豐州。老張或因家事或因國事投了軍,因此結識了前去探親的公主。」

    雲今啊了一聲,「那師父的腿豈不就是在戰場上傷的?殿下看起來完全不知道。後來呢?」

    霍連繼續說:「殿下在流言最盛的時候和崔氏退了婚,卻沒有下嫁給裨將,而是稱病,長達一年沒有出現在大家的視野中,再之後我和阿娘去了尹州,漸漸聽聞殿下開始禮佛,不問俗事。」

    一提起尹州,雲今沉默了不少。

    雖不知道霍連一家為何被固安大長公主所厭棄,但不得不說他們母子來到尹州,正是她與他緣分的開始。

    可再難得的緣分,紮根在錯誤的土壤里,要麼開不出花,要麼開出的花也會飛速殘敗。

    霍連看了眼雲今,見她菱唇微抿片刻,眸光也稍有變化,不知在想什麼。

    「睡吧。你想知道,問你師父不就行了。」

    霍連檢查了門窗,將烘乾的大氅取來,抖了抖披在雲今身上。

    而他自己,合衣在火堆邊坐下,沒再開口。

    雲今闔上眼,手裡卻捏著他那件外衫的一角,左右為難。

    方才因為大氅被雪花洇濕,她沒得蓋,他才將自己的外衫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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