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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14:05:48 作者: 酒釀釀酒
再好的脾氣也受不住,雲今恨恨道:「乘個馬你都能…你真是,你真是……」
雲今小幅度往前蹭,偏要與他隔開一層距離,卻聽頭頂一聲諷笑:「男人都這樣,有何稀奇,難道陸顯庭不這樣?那他不行。」
「你——你閉嘴!」雲今氣急,漲紅了臉卻不知該如何往下說,在這方面爭辯定然不是他對手。
這不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維護陸顯庭,霍連的神色霎時冷下來,朔風再大都吹不散他眉間的陰翳。他不可避免地想到她這輩子不止圓房是同那姓陸的,連往後每一次親熱都是同那姓陸的,這胸口就愈發憋悶,好似滔天巨浪被鎖在裡頭爆發不了。
駿馬急停,前蹄高高揚起,在半空騰轉兩下後落地,馬嘶也在此刻劃破寒夜的闃靜。
雲今的心跳還沒穩下來,兩眼已被逼出淚來,隨後腰間一緊,被霍連圈住抱下馬。
單薄的身形被寬大氅衣裹住,她伏在男人的肩頭,竭力忍著哭腔,嗓音已經啞了不少:「你放我下來……」
霍連沉凝著一張臉,隨手栓了馬,抱著她走進一間空置木屋。此處早前應有獵戶住過,裡頭只有一床一桌一椅,簡陋,但是個避風的好去處。
亦是個沒有約束適合盡情恣意的好場所。
第十八章
門一關,擦亮油燈,外間的遍地風霜就被隔絕了起來,耳邊不再是呼呼烈風,而是復又驟鬧的心跳。
霍連解開自己的披風,權當抹布在那兒撣灰。
雲今趕忙退到一邊拉開距離,揉著自己凍紅的臉,想尋個銅壺燒水,卻見地上他的影子一步步朝她靠近。
她猛然轉身。
「衣裳脫了。」霍連看著她說。
「你說什麼!」雲今攥緊自己的衣領,將氅衣兜帽復又罩起來。
在溫泉山莊還有大長公主約束,可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他就算為所欲為也沒人能管到……雲今開始後悔,早知如此,哪怕睜著眼在床上躺一夜,也不去廚房充飢了!
「快點,要我幫你?」
他又上前一步,高大身軀顯得這間木屋特別逼仄。
她下意識後退,連連搖頭,喉間乾澀幾不能言。
就這樣你進我退,雲今的後腰很快觸及一方硬物,是木桌的邊沿。
她腳步被迫停止,視線與他相撞。
霍連一手撐在桌面,一手搭上雲今氅衣的系帶,他系的結,好解。
他神色不耐,長指拉動一條系帶,整件氅衣很快鬆開,露出少女的纖瘦身形。原來她裡頭穿了件朱色方勝金紋翻領披襖,富麗華美,卻不是她平時的打扮,大約是大長公主贈予。
兜帽被掀開,露出一張緊張的小臉。
「你別——」
傻兔子眼睛又紅紅的,倒映著他的臉。
霍連起了興,另一手也跟著放下,呈禁錮之勢將她圈在方寸之間,沉沉的異性氣息迫過去:「我別什麼?」
「你半夜帶我出來就是為了欺負我?」小娘子眼中滿含委屈。
「當然不是。」
霍連理所當然地說:「起初是你肚餓,我給你熱蒸餅你不要,非要吃蝦,那我只能帶你出來釣,可你又把釣竿扔了,怎麼反倒說我欺負你?」
雲今語塞,他總有理由的。
「行了,你以為我要做什麼。」霍連大手揉了揉雲今的腦袋,將她松松挽起的烏髮弄得一團糟,「落了一路的雪,衣裳都濕了你不冷?褪下來我給你烘乾。」
說罷也不待她反應,手一揮將那大氅抽走,生起火堆支了簡易的架子烤火。
雲今被趕到床上,身上披著他剛脫下來的外衫,其實不很冷了,但外衫上的騰騰熱氣讓她有點難以拒絕。她將自己遮起來,心道為免著涼,蓋一下也無妨。
「足衣也可以拿來。」
霍連朝她示意,雲今卻直搖頭,將雙足往裡縮了縮,先前被他摸過的感覺仿佛還停留在足面,她臉頰一燙,「不用麻煩。」
接著,目瞪口呆地看他掏出兩個蒸餅一個水囊。
蒸餅本就是涼的,吹了一路的風早就梆硬,霍連拿短刀切了串起來烤,水囊則丟給雲今,隨口道:「渴了就喝。」
雲今:「……」
他不會是早有預謀吧?為什麼一轉眼的功夫能帶這麼多東西在身上?
顛簸了一路,雲今早歇了吃夜宵的心思,誰知烤蒸餅的麥香味傳來,還真是腹中生飢。她抿了口清水,擰上水囊的塞子,慢吞吞問他:「好了沒?」
霍連故作訝異地回眸,「你不是不吃蒸餅?我烤了自己吃,沒帶你的份。」
雲今氣結,「你一人吃兩個?」
霍連點頭,一副二十個都吃得下的模樣,「不是你自己說,你的事與我無關嗎?」
這副嘴臉真是……!
雲今氣飽了,轉過身去對著窗戶,尋了個舒適的姿勢躺好,不再理他。
片刻後,床板冷不丁往下一沉,一塊烤得微黃的蒸餅遞到面前,蒸餅由短刀插著,短刀握在他手中。
雲今閉上眼只當沒瞧見。
霍連將蒸餅摘下,餵到她嘴邊,「不燙了,吃。」
她還是沒睜眼,但唇瓣一張把烤餅叼走了。切的大小適宜,一口一塊,她細細地咀嚼著,腮幫一鼓一鼓,很像某些食草動物,溫順沉靜。
借著火光,霍連打量了一番她的氣色,白裡透紅看著很是康健,不像山下見到的慘白模樣。她估計自己都沒發現已經沒那麼怕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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