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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14:05:48 作者: 酒釀釀酒
四目相接,霍連目光黑涔涔的,裡頭浸著不加掩飾的欲。
下一瞬,他熱燙的掌心貼上雲今的腰肢。
撫揉著,沿曲線徐徐往上遊走。
僅松絡絡地接觸,卻比緊貼著還難熬。
「別動了,求你,別動。」
雲今雙手抵著他顫慄不止,聲音低若蚊蚋,又赧又急。身邊浴桶里滾滾熱水正蒸騰出裊裊霧氣,將她的兩頰熏得泛紅,耳根也滴血似的。
「駱雲今。」
霍連的手寬厚,一下能捉她兩個,穿過指縫扣住。
這雙透著淡粉的手,他一度疑心,若是捉起來往陽光底下一照,會不會像嬰孩的小手一樣呈半透明樣。也是這雙手,既可以緩動間給佛像細緻上色,又可以在貼於他胸膛時,輕而易舉地勾起慾念。
他垂眸,一邊摩挲一邊用極冷的聲線切入正題:「我聽歡兒說你畏馬,素來不乘馬車,更聽不得馬嘶,這是為何?」
雲今怔住,心頭紛亂。
她騙他說不知重生一事,要被發現了嗎?
霍連仍垂首,似是不在意她此刻的表情,「前世,我是說夢裡,你就是乘馬車出的事,所以畏馬?」
「我、我就是畏馬,這又怎麼了。」雲今咬著下唇,儘量鎮定迎上他的目光,「還有人畏雞畏鴨畏鵝,我不過就是害怕高頭大馬,很奇怪嗎?你就沒有害怕的東西?」
「不奇怪。」霍連輕飄飄地撂下這三個字。
雲今前世就是那樣出事的,今生不管有沒有記憶,哪怕與生俱來畏馬也是情有可原,揪著這點不放沒有意義。
他更在意的是……
「那你這一口流利的官話從何而來?」霍連壓著怒意,掀眸盯她:「我險些忘了,你生在尹州長在尹州,我也在尹州生活多年,當地方言同官話可是天差地別。怎麼短短几個月時間,你的官話說得這樣好?甚至聽不出你原是南方人。」
前世的駱雲今在長安時不僅被嘲笑過身材、口味,還被挑剔過口音,尹州當地講長安雅音的實在少,霍連和齊氏沒意識到這一點,在家都是尹州話、官話穿插著講。雲今的一口鄉音在錦繡繁華的長安城就顯得無所遁形。
「我……我學得快不行嗎?」雲今帶著些顫音,臉色煞白煞白的。
晉陽乃北都,又是興之地,往來士庶講的都是官話,雲今壓根沒留意到,自然而然說的就是官話。這還是她前世苦學來的,因她不想再被譏嘲。
即便這樣,前世還有人當面模仿她的音調,怪聲怪氣的。雲今不忿,就言每個地方的方言不一樣,尹州人都這麼講話,長安人只是講雅音講慣了才會覺得尹州話怪。
而那些人哪裡管什麼方言不方言,只拿一句「窮山惡水出刁民」將她壓得喘不過氣。
一想到這兒,雲今的眼眶霎時紅了。
眼前這人什麼都不知道!
她是他妻子時,她被欺負了他不知道,現在不是他妻子了,欺凌之人反倒變成他了!
雲今咬著牙,恨恨地瞪他。
在霍連看來卻是一副淚眼潺潺情難自抑的模樣,他知自己多半猜准了——她有前世的記憶。
可她卻一次次迴避,甚至欺瞞於他!
也不知道何來如此大的膽子和脾氣!
怒氣上頭,霍連突然起身,抓住雲今的兩隻手直直按在浴房牆壁上。
雲今還未來得及反應,後腰霎時抵上一隻手,她唬了一跳下意識挺身避開,卻好似熱情地向他靠近,將雪脯送來緊緊相貼。
霍連少見的忽略了這般旖旎,眼中蘊著濃厚情緒,「哭什麼,駱雲今,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別以為靠眼淚就能混過去。」
雲今偏過頭去,耳邊灌入他諷刺十足的質問:
「水路轉陸路,就算陸路坐犢車慢一些,那兩個月也該到晉陽了。駱雲今,按你的意思這一路上你又是和陸顯庭培養感情,又是學了一口官話,倒是什麼也不耽誤?」
「還是說,我直接去問陸顯庭或者豆盧夫人,他們在尹州見你時,你便說得——」
「你去啊!」雲今的哭喊聲打斷了他。
「你去啊,你去找!非得弄得人盡皆知是不是!」
霍連像是被她的淚燙了一下,手上鬆了力道,霎時怔在原地。
方才就連一丁點聲響都會讓她心驚,這會兒卻不管不顧地嘶吼,完全不怕引來家僕,難道真的冤枉她了?
「我的感受一點都不重要是嗎?」雲今淚眼潸然,前世今生,他一點都沒變,我行我素。
「無論我是不是你前世的妻,現在我已經嫁入別家,你卻總做讓我為難的事,你總想著自己醒來一看妻子沒了覺得委屈,可我又何嘗不委屈,我好端端的平靜日子都被你毀了!我時時刻刻提心弔膽,一旦被人發現,哪怕我和你清清白白也會被說成早有私情、暗通款曲!」
「反正我不是我沒有,我不認識你!就算我是,也不想再和你過日子了!」
雲今幾乎泣不成聲。
霍連眉宇皺起,慍怒被猶疑化解了大半,又被她的言行驚到,一時難辨真偽。
他的一雙黑眸緊盯她,欲言又止。
就在這時,外間傳來足音,並有由遠及近的人聲:「雲娘,丫鬟說你在沐浴,怎麼這麼久還沒好,沒事吧?」
——是陸顯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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