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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14:05:48 作者: 酒釀釀酒
    商戶人家常在外走,加上兩個孩子、開春後趕考的小叔子,雲今想,乾脆給家裡每人準備一副。

    一忙起來,便沒工夫想霍連。那次存著報復心理,將他氣走,看來效果顯著,沒有他在旁窺伺的感覺很輕鬆。

    日頭漸耀,總在陽光下盯著針線容易眼暈,雲今正打算搬進屋裡時,陸顯庭回來了,後頭跟著的卻是小叔子。

    雲今迎上去,愕然出聲:「發生什麼事了?」

    兄弟倆臉上都掛了彩,陸顯庭的嘴角有傷,神情也是大大的不悅,俊美的眼中竟存了不少戾氣,將雲今嚇得呆住。

    陸景同則是額角腫了塊包,不知是拳頭揍的,還是被推搡到哪處給撞出來的。見雲今看過來,他側了側身。

    沒人回她,雲今有些窘然,無措地看向身後跟著的家僕,老僕卻是避開視線,只垂著頭告退。

    「顯郎……」

    雲今福至心靈地想到霍連,抄傢伙動手這種事陸顯庭兄弟倆是做不出來的,也就霍連會如此。

    難道她之前在寺里的話將霍連氣到,以至於對陸家人動手麼?

    「雲娘,跟我回屋。」

    陸顯庭朝雲今伸手,警告性地看了弟弟一眼,回看雲今時眼中平和了許多,咬字也沒那麼冷硬,輕描淡寫地說:「沒事,一點小衝突,走吧。」

    「陸顯庭你可真不要臉啊。」

    陸景同冷冷道:「一點小衝突,這都能被你說出口。」

    聽起來,這是兄弟倆之間的齟齬。雲今略鬆了口氣,這個時候她應與夫君一體,去勸小叔子,再關切地慰問兩句。

    雲今朝那邊走去,「景同,你這傷要處理一下,消消腫。我去讓人叫府醫好不好?」

    「不好。」少年冷哼一聲,「誰弄的誰負責,你要麼讓他給我消腫,要麼就你自己——」

    他的話戛然而止。

    少年人目瞪口呆,看著自己一向溫文爾雅的兄長一把攬過嫂嫂的腰肢,動作強硬地將她的臉扳過去,就那麼附唇吻上去!

    「顯郎!你做什麼啊……」

    雲今慌亂不安,兩手用力地推他,卻反被扣住後腦,吻得更深,話音也被堵回唇齒間,她甚至嘗到他唇畔的血腥味。

    吻畢,陸顯庭微喘著將雲今的腦袋按在自己胸口,眯了眯眼,朝陸景同道:「雲娘是你嫂子,不要整天你你你的。」

    隨後牽著雲今繞過影壁,揚長而去。

    陸景同瞠目結舌,臉上一會兒發紅一會兒鐵青,半晌,對著漸遠的背影吼:「陸顯庭你有病吧!」

    行在抄手遊廊上,雲今明顯感知陸顯庭的手涼得很,又見他步履一滯。

    「雲娘,抱歉。」

    陸顯庭沒有了方才身為兄長的強勢,恢復到雲今熟知的夫君模樣,他看似有些懊惱,坐在美人靠上,扶著額。

    「顯郎,到底怎麼了?你這傷是景同打的嗎?」

    得到肯定回答後,雲今抱著陸顯庭的臂彎勸道:「眼看還有幾個月就春闈了,你就讓著點他吧,我看他是小孩心性,難免衝動。」

    「做兄長的,難道什麼都要讓嗎?」

    陸顯庭眼裡含著濃重化不開的情緒,片刻後才輕嘆一聲,「罷了。」

    他看著妻子迷茫的眼神,心頭五味雜陳,只說自己想靜一靜,往書房走了。

    這還是成婚以來第一次被冷落,但也事出有因。雲今怔怔地目送他背影漸遠,忖了片刻,去府醫那兒取了藥箱,探望陸景同。

    聽人通報,陸景同早就在屋裡嚷起來,「不見不見!」

    雲今讓家僕退下,徑直打簾進屋,見陸景同氣鼓鼓地橫在榻上,靴子都未褪。

    「景同,你方才不是說要我給你處理傷口?」

    聽見藥箱開合的聲音,陸景同扶額,「我說什麼就是什麼?陸顯庭說什麼也是什麼?那我問你,我和他,你聽誰的?」

    雲今避而不答,只當他孩童心性,問:「你們到底怎麼了?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

    陸景同從榻上坐起來,看向她,「還上不上藥了?」

    彩塑是細緻的活計,上藥也是,雲今手上動作很輕,又極具耐心,只是見他們兄弟倆誰也不願意說爭執的原因,便也不問了。

    反倒隨口和陸景同說起兩個小傢伙在學弓馬騎射。想來這樣輕鬆的話題比較能轉移他注意力,安撫情緒。

    有人伺候上藥,陸景同沒了脾氣,懶洋洋地應一聲,順著她聊下去。

    聊到歡兒剛學會騎馬就想打馬球,將來還想加入女子馬球隊,陸景同心中一動,探身問:「你究竟為何畏馬?南邊人不騎馬的?不至於吧。等春天暖和了,跑跑馬很痛快的,我到時有空教你。」

    雲今心知自己畏馬是心理障礙,平時出門也不用馬,沒必要去學,便只說:「到春天景同你就高中啦,屆時燒尾宴曲江宴一場接一場,只怕樂不思蜀,都顧不上跑什麼馬。」

    陸景同輕笑一聲,眉宇間頗為自得,心情也明朗起來,「對我這麼有信心?」

    「當然啦,我常聽顯郎說你讀書一向很好的,書院裡夫子也對你讚不絕口。」

    「剛說了沒兩句,你又要為陸顯庭說話!」陸景同的神色又陰沉下去,往她唇上看了眼,方才那畫面實在揮之不去,他乾脆將榻上的毯子一拉,蒙住頭悶道:「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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