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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8 23:39:17 作者: 砧板上的米
餐桌上,雙胞胎也是乖巧的自己拿著勺子,吃著丫頭夾到碗裡的菜,吃得很慢,小心翼翼地不讓飯掉桌子上,有時候掉了,又用手撿起來塞嘴巴里,接著吃。
樓夫人看著他們這幅可愛的模樣,對他們的不喜減少了許多,只要教得好,是樓宇華的種又怎麼樣呢?
與其到時候過繼旁支的孩子,既不知根也不知底的,誰知道那孩子被養成了什麼性子?
別回頭再養出一個樓宇華這樣的白眼狼出來,想著樓天明天天念著樓宇華,不知道他在外面過得怎麼樣了,錢夠不夠用,樓夫人就想笑。
難怪養出樓宇華那麼一個白眼狼出來,也就自己兒子還願意養著樓天明,要是換成其他人,經過被奪權這件事之後,不大義滅親就不錯了。
一頓飯吃得還算不錯,樓夫人對拾玉成的印象還是不怎麼好,卻也沒有一開始那麼排斥了,到底是自己兒子喜歡的人。她不可能一直厭惡拾玉成,不然兒子和她離心了,就得不償失了。
直到把樓夫人送走,拾玉成才鬆了口氣,忍不住擦了把額頭,把手心的冷汗胡亂地蹭在衣服上,復捏了捏眉心,等到車子的燈光消失在視線里,才轉身回去。
一個人待著的時候,拾玉成總是控制不住地想樓舒城,從兩人相遇開始,一直到現在,點點滴滴的,一遍一遍地想。
這種情況拾玉成並不陌生,當初方艾興去留學,他也是這樣,想著和方艾興相遇的點滴,記著方艾興說的每一句話,最後停留在他坐船離開的時候,站在船頭的時候,那溫情脈脈的對視。
現在的情況和當初差不多,甚至比那會更強烈,一邊想著樓舒城,心裡又擔心樓舒城出事,而且不明白,趙憲明應該也在書房的,但是兩個人都消失了。
只剩下滿屋子狼藉和一灘血,到底誰受傷了,嚴不嚴重,誰都不知道,偏偏就是因為不知道,拾玉成才擔心。
樓舒城一直沒消息,拾玉成也越來越急躁,管家又不讓他出門,擔心他出事,而且樓府的防衛也越來越嚴。管家每次都說樓舒城不會有事,拾玉成再問,就答不上來了,只說正在調查,已經有些線索了,卻又說不清到底是什麼線索。
這種被人蒙在鼓裡的感覺讓人覺得不舒服,拾玉成開始還每天都問一次,後來像是察覺了什麼,就不再問。
每天坐在那件起風前看書,拉小提琴,直到把情緒都發泄出來,整個人累得不行,裹了被子直接睡覺。
一覺醒來,就到了深夜,洗了澡直接躺床上,什麼都不想,連雙胞胎的面都很少見。
就這麼過了半個月,拾玉成醒來的時候,整個樓府的氣氛都不對勁,拾玉成心裡有不好的預感,拿過今天的報紙,看著上面異常醒目的標題,臉色一白,死死抓著報紙不鬆手。
樓舒城怎麼會死呢?不可能的,明明還沒有消息。
拾玉成不停地告訴自己不可能,這個消息不是真的,但是照片上的人,那些衣裳肩章都是那麼熟悉,讓他連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看著站在旁邊管家欲言又止,最後嘆氣的樣子,拾玉成心裡茫然,不明白為什麼樓舒城就這麼死了,明明那麼強大的一個人,拾玉成相信任何人會遇到意外身亡,也絕不會相信樓舒城會出事。
從管家那裡得到肯定的回答,拾玉成覺得自己應該會哭的,但是沒有,沒有任何情緒,沒有眼淚,什麼都沒有,就像沒有靈魂的軀殼。
中午的時候,樓舒城的屍體由白馬壠送了回來,已經把身上那套髒亂的軍裝換了下來,身上的軍裝乾乾淨淨的,披風、武裝帶、肩章一應俱全。
棺材要傍晚才能送過來,現在放在大廳里,用木板架子放著,身下是上好的絲綢棉被,兩人寬,就像一張床,身上蓋的是一床新的絲綿被,上面繡著張牙舞爪的龍鳳。 靈堂很快就整理出來了,雙胞胎被拾玉成關在了書房,讓奶娘陪著他們,自己坐在樓舒城旁邊,讓人端了熱水過來,一點一點得擦拭樓舒城的身體。
第94章 我恨你
或許是泡得有點久了,身體泡得發白,加上天氣原因,有些腐爛了,並且散發出很難聞的氣味,拾玉成對此全然不覺,看著那具身體上密布的傷痕,皮開肉綻的,皮肉翻出來,白得可怕。
「樓舒城。」仔細的將扣子扣好,拾玉成漠然得看著那腫脹依稀可見輪廓的臉:「我恨你。」
說完,輕輕地靠在樓舒城胸膛上,再也沒了以往的溫度,屍體那透骨的冰涼仿佛能沁入骨子裡,把體內的血液都凍住了。
拾玉成微微抬起身,定定地看著樓舒城,眼裡的眼淚再也忍不住順著鼻子滑落,滴在墨綠色的軍裝上,暈染開一小片深色。
即使眼裡的淚水不停地往下掉,拾玉成臉上還是沒有任何表情。
門口傳來喧譁的時候,拾玉成已經止住了眼淚,轉頭看著一臉悲戚的樓夫人雙眼紅腫地過來,一把撲在樓舒城身上,「兒啊」地叫著,聽者落淚。
拾玉成木木地坐了一會,再看著空蕩蕩的門口,沒有人再來。
樓夫人哭暈過去之後,拾玉成讓人把她送到屋裡去了,等著棺材過來,管家過來說讓他先去休息的時候,拾玉成想了想之後的事情還多著,猶豫了一會,就上樓了。
剛走上樓,就看見丫頭端了幾樣食物上來,甜膩粘牙的糕點和茶水。拾玉成覺得有些奇怪,叫住了那個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