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頁

    「呵呵。」樓舒城見狀忍不住輕笑出聲，低頭在拾玉成額頭上親了下，轉身離開。

    天蒙蒙亮的時候，樓天明的車隊就到了城外，一隊十二輛車，開得整整齊齊，一副清朝富貴人家的排場。

    等到車一停，樓舒城身邊的趙憲明立刻上前去確認。

    第一個下車的是樓宇華，臉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皮膚是常年不見太陽的蒼白，薄弱的身體在冷風中似乎隨時會被吹倒，這副文弱的書生氣質，倒是吸引人。

    「大哥。」

    樓宇華看著騎在馬上，正是風華的樓舒城，眼裡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伸手推了推眼鏡，臉上掛著溫和有禮的笑。

    樓舒城定定地看了他一會，點點頭，又把視線放在後面的車上。

    樓天明下了車，身邊圍了一群貌美如花的姨太太，倒是正房夫人隔著一段距離，扶著丫頭的手，看著這邊。

    樓天明護著抱著孩子的三姨太，看了這邊一眼，臉色一沉：

    「這麼久沒見了，你的禮教去哪裡了！」

    「至少比父親好。」樓舒城看了眼在襁褓里的嬰兒一眼，一個男孩。

    牽著馬到樓太太身邊，下了馬，站在樓太太身邊：「母親。」

    「來了，別凍著。」樓太太伸手將他衣服上的積雪拍掉，扶著樓舒城的手往前走。

    「聽說你養了個戲子。」

    樓舒城眼睛都沒眨一下，腳步一步不落地走在樓太太身邊：「嗯。」

    樓太太驚訝地扭頭看著他，像是在確認什麼，奈何樓舒城面無表情，實在是看不出來。

    「你喜歡就好，別鬧太過了。」樓太太不是不知道這社會的風氣，這年頭，哪個有錢的公子哥不養個戲子，不過是一種攀比心理罷了。

    「玉成很好。」

    這幾乎等於告訴樓太太，拾玉成的身份地位，是樓舒城心裡的將軍夫人，即使是個男的，現在有誰敢說個不？

    樓太太腳步一頓，直直地看著樓舒城，見他一點也沒躲避地看著她。

    半晌之後，樓太太無奈地嘆氣，到底是她兒子：「隨你。」

    「嗯。」樓舒城點點頭，沒再說其他的，帶著所有人回了樓家老宅。

    老宅里一切都和他們離開之前一樣，擺設和傭人都沒有改變，就像主人一直沒有離開過。

    樓舒城把人送到老宅，和樓太太說了一聲，帶著人迅速離開，看都沒看樓天明一眼，把他氣個仰倒。

    「他什麼意思啊他，真了反了天了！」

    樓天明見樓舒城這樣的態度，拿著龍頭拐杖直跺地。

    「老爺，大少爺事情多，肯定很忙，您也別怪他。」趙姨娘趕緊上前輕輕給樓天明順著背：「您可彆氣壞了身子，到時候就不值了。」

    樓太太抬頭看了趙姨娘一眼，心裡冷笑，再轉頭看著站在門口不說話的樓宇華：「宇華，扶你媳婦回去，語溪和我去走走。」

    「是，母親。」樓宇華說完，扶著林語靜回房了，一絲猶豫都沒有。

    樓天明恨恨地看著樓太太離開的背影，良久，嘆了口氣，當初就不該把中內交給樓舒城，現在這個大兒子越來越不把他放在眼裡了。

    不管樓家老宅里是什麼樣的風雲，樓舒城一出門，騎著馬就往別墅趕。

    進大門的時候，拾玉成正好下樓，扶著扶手轉頭看著他：「回來啦。」

    那笑容，迎著屋外照射進來的陽光，顯得格外溫柔，眼眸帶著點點光亮，還有些許沒褪下去的紅暈。

    冰冷僵硬的心裡，似乎被撞開了一條裂縫。

    樓舒城把馬鞭扔給一旁的丫頭，大步上前，一把把人摟進懷裡，輕輕地應了一聲：

    「嗯。」

    拾玉成不知道他為什麼心情突然變好了，剛剛還像一頭隱忍發怒的狼，眼神陰狠得讓人心驚。

    雖然不明就裡，但是拾玉成還是安安靜靜地任由他摟著，沒說話，聞著鼻息間，都是樓舒城強硬的氣息。

    聞著那氣息，拾玉成臉上熱得厲害，不自覺地想到了昨晚上的紅被翻浪，身上有點起反應，臉上又忍不住更紅了幾分。

    樓舒城自然感覺到了他的反應，抱著他的手臂用了點力，伸手捏著拾玉成地下巴，低頭親了下：「小色、狼。」

    拾玉成眼神躲避著不看他，嘴裡卻不肯服輸：「我以為樓將軍會高興……」

    後面的話被樓舒城堵住了，拾玉成無奈地抱著他的肩膀，等他親夠了，才去吃飯。

    剛吃過午飯，那對雙胞胎就哭鬧著被奶娘抱了下來，見到了擺在飯桌上的鮮花，這才含著眼淚笑了。

    「養著。」

    拾玉成從碗裡抬起頭看著樓舒城，沒說話，但是抗拒的意思很明顯。

    見狀，樓舒城皺了下眉，把吃飽了，要去抓花的哥哥抱過來，塞到他懷裡，末了，還在他耳邊說了句：「養著。」

    然後就出門了。

    留下拾玉成僵硬地抱著軟軟糯糯的糰子一樣的哥哥。

    哥哥樂呵呵地在他懷裡笑著，手裡抓著的花瓣一下塞進嘴巴里，沒有牙齒的嘴巴一下流出了大量口水。

    拾玉成眉頭瞬間皺了起來，臉色不善。

    一旁的奶娘立刻戰戰兢兢地把哥哥從他懷裡接了過來，用手巾把哥哥嘴巴邊的口水擦乾淨了。

    「把孩子帶走。」說完，拾玉成眼神都沒給兩個孩子一眼，起身去了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