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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拾玉成沒說話，一副沉默是金的態度，卻讓樓舒城覺得自己沒說錯。

    輕輕勾起嘴角，樓舒城摘下手上的白手套扔了，旁邊的趙憲明見他伸出來的手，立刻又拿了一副新的出來。

    戴好手套，樓舒城看都沒看他一眼，直接轉身就走，走到門口地時候，看著躲在柱子後面，偷偷看著這邊的李蔚然，直接把人扛在肩上進了房間。

    李蔚然的房間就在拾玉成的隔壁，這種四合院式的房子隔音效果特別不好，有時候這邊動靜大一些，對面都能聽到。

    所以拾玉成被迫聽了一夜的牆角，心裡特別不是滋味。

    聽到那邊猛然加大的聲音，拾玉成拿被子捂住頭，從外面看，只能看到被子一抖一抖的，隱隱地，還有抽泣的聲音，但是被隔壁更大的動靜掩蓋了，沒有任何人聽見。

    第二天，拾玉成穿戴整齊地打開房門，看著剛出來的太陽溫和地笑了笑。

    柔和溫暖的陽光從房頂灑下來，照在身上暖暖的，讓他原本就俊秀的臉龐更是添了幾分耀眼的漂亮。

    漂亮的少年，吸引著看到的每一個人，仿佛這世上，再也沒有一個人，能像拾玉成這樣，和陽光融為一體了。

    其實這樣也挺好的，走回原定的生活軌跡，再有幾年，身體不夠討人喜歡的時候，就不再唱戲了，守著破爛的身體度過餘生。

    這樣，才是他應該有的生活，不該肖想那些不該有的東西。

    拾玉成想著，心情又輕鬆了許多，或許，今天可以去見一見方艾興，已經很久沒見面了，心裡有些掛念。

    第41章 陌上

    李蔚然扶著腰，送樓舒城出門的時候，拾玉成隔著練習的人遠遠地看到了，嘴裡的聲音一頓，又收拾好心情，接著練嗓子。

    有段時間沒唱戲了，得好好地撿回來，不然拿什麼過日子？

    日子還是照常的過著，或許並沒有什麼不同，只是看著那天天來捧他場子的男人，心裡忍不住害怕。

    那晚上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這種亡命徒一般的人，做事情也粗魯得很，以前他都不會接觸這種人。

    但是看著沒有其他人敢對他過分親近，心裡就明白了。

    不管如何，他曾經是樓舒城的人，這會樓舒城雖然對他不聞不問的，可是中內這塊地方，誰還敢接手？

    想清楚了緣由，拾玉成心裡忍不住的苦澀，樓舒城這是把他的後路全部砍了。

    想著這段時間李蔚然早出晚歸的，臉上帶著殘留的紅暈，以及衣裳都遮不住的曖昧痕跡。

    拾玉成垂下眼皮，燈火下看不清真實的表情，仿佛他這個人都是虛幻出來的。

    「你別哭啊。」格雅魯手忙腳亂地給他擦眼淚，完了，看著他臉上瞬間被蹭紅了，更急了，又不敢再碰他，生怕把這瓷娃娃碰碎了。

    「怎麼說哭就哭呢。」嘟嘟囔囔地抱怨著，他自己是一身蠻力的糙漢子，實在不知道怎麼安慰拾玉成，想了半天，只好輕輕地把他摟在懷裡。

    「別哭了，跟個小孩子一樣。」

    和樓舒城不同，格雅魯身上似乎帶著沙漠裡特有的氣息，拾玉成有些不習慣，但是想著這人喜怒無常，又不敢掙扎。

    「你……」拾玉成咬咬嘴唇，強壓下心裡的抗拒，閉上的眼睛在輕輕顫抖：「輕點。」

    見他這害怕的模樣，格雅魯火氣「唰」地一下冒了上來，舉著手就要打人，但是看著他蒼白著一張臉，手又停在半空，漲得滿臉通紅，索性轉身離開。

    「比少爺還嬌氣。」

    說完把門一關，罵罵咧咧地走了。

    拾玉成睜開眼看著有些搖搖欲墜的門，心裡苦笑，放鬆下來，整個人都癱在床上。

    下午他離開的時候，下人都沒有看他，甚至剃了鬍子也掩蓋不住匪氣的管家，還粗聲粗氣地問他要不要準備車子送他回去。

    拾玉成拒絕了。

    出了大門就是小巷子，心不在焉地走著，回過神才發現迷路了。

    看著沒有人的巷子，嘆了口氣，隨便找了個口子就轉進去，直到把自己繞暈了，也沒有出去。

    又走了半天，就被人叫住了。

    「你回來了。」

    「身子不好就坐著。」趙憲明笑著摸了摸李秋潔的頭髮，一轉頭就看到左右看的拾玉成。

    「成少爺。」趙憲明看著他眼裡的迷茫，再看著他身後很少有人有的那條巷子，心裡大概明白他這是迷路了。

    「趙副官……」看著李秋潔溫柔地笑著，因為生病臉色有些白，嘴唇上抹著淡淡的一層口紅，眼裡是掩飾不住的幸福。

    看著李秋潔和趙憲明這幅郎情妾意的模樣，拾玉成艱難地移開視線。總覺得他們這畫面很刺眼。

    「你先進去，我送送成少爺。」將李秋潔的送進屋，趙憲明才走到拾玉成身邊。

    拾玉成看了看他，抿著唇，跟在他身後。

    默默地繞了幾次，才看到大街。

    「謝謝。」

    「成少爺客氣了……」趙憲明笑了笑，猶豫了一下，才開口：「將軍……」

    「我先回去了。」拾玉成打斷他的話，再次道過謝就走了。

    看著拾玉成的背影，趙憲明忍不住嘆了口氣，這兩個人又是何必呢？

    想著樓舒城這幾天更加喜怒無常，一點小事也能讓人兢兢戰戰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