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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13:31:35 作者: 十里長堤
像個被主人欺負了,一個人躲在角落裡吃提摩西草的兔子。
兔子在生氣。
現在顯然不是兔子的求偶期,兔子不想靠近伴侶。
研究所里的晚飯味道很一般,腎在營養好,林晚晴吃了幾口就放下了。
「我去散散步,秋秋繼續吃吧。」
宴秋眨眨眼望著她,「甜甜還在生氣呢,我這日記本里什麼都沒寫,都是些無聊的東西。」
俞菲不明白兩人在說什麼,從口袋裡拿出一條蛋白棒塞到嘴裡。
這破地方壓根沒發展出美食文化,不是齁甜就是齁咸。
林晚晴攤開日記中的一頁,「比如\'不該規規矩矩把甜甜掉在院子里的絲襪還回去,應該偷走才對,襪子上的梔子花香皂很好聞\'。」
宴秋:「!」
林晚晴捧讀日記上的內容,「\'不知道梔子花香是甜甜的香皂味還是體香,我好喜歡\'宴秋,你的行為放在二十年前需要電擊治療。」
俞菲:咦惹!
宴秋:「……我錯了。」
林晚晴是不相信她知道錯的,畢竟上個學期她的作業沒少被偷,還學會了掐掉監控的高級操作。
林晚晴心情複雜地從病房裡出來,走到研究所三樓的露天花園裡面。
比起說是個研究所,更像是個有錢人的私人醫院。
短短的五十米路,林晚晴遇到了好幾位在財經報導上看到的傳奇人物。
她靠在玻璃欄杆上,點燃一根細細的女士香菸。
她抽菸的姿勢很生疏,煙和打火機都是從宴秋包里拿的。
嗆人的煙味瀰漫在口腔,給鼻腔帶來火辣辣的疼痛感。
林晚晴不是個容易被觸動內心的人,她愛哭,只是因為淚腺發達了一些。
日記本上每一個字都像火紅的烙鐵,印在她年輕跳動的心臟上。
如果說宴秋如同飛蛾撲火般不停嘗試,雙腿如正常人般跑跳站力是一種命運。
林晚晴從第一次遇見宴秋,踮著腳往廢棄的麵粉倉庫里好奇的那一眼張望,也是命運的齒輪在轉動。
人站在十字路口上,看似有無數種選擇,但實際上選無可選,就像她壓根沒想過拒絕和宴秋的商業聯姻。
「漂亮的姑娘不應該一個人在這裡抽悶煙,對肺不好。」一個金髮碧眼的病號服女子出現在她身後,「你是我的病友嗎?」
林晚晴回過神,「我不是,我抽菸不過肺。」
那金髮碧眼的女孩長得很好看,大概有二十出頭,是最美麗的年紀。
這位漂亮的金髮美人,如同洋娃娃坐在輪椅上,她的雙腿打著石膏,活動不便。
林晚晴的目光落在被石膏緊緊束縛著的腿上,心臟猛地一抽。
「你是……」林晚晴的英文還算不錯,「你做的是腿部骨科手術?」
那位金髮美人看著她的眼神很溫柔,「是的,好疼,我每天晚上都疼的睡不著覺,你呢?」
林晚晴長得非常有東方色彩,雪白的皮膚和烏木般的長髮,像是個應該放在最昂貴櫥櫃裡的球形關節娃娃。
乖巧的眼眸讓人想起適合圈在懷裡的小兔子。
林晚晴說:「我陪我的愛人來。」
對面那女孩的目光頓時難受的一瞬間,「我的腿很疼,好像把所有的骨頭敲碎了,重新用鋼釘組合,疼的徹夜難眠。」
林晚晴的呼吸都在打顫,對面那金髮美人以為她是在心疼自己。
「你的愛人是男人還是女人,還是其他性別?」那個姑娘把輪椅往她身邊推了一下,「你要不要試試和女孩子,我的腿雖然不好,但是技術很好。」
林晚晴:「……」
其他性別……很符合你們的國情啊。
「林晚晴。」宴秋的聲音突然出現在門口,她撐著手杖走過來,「聽俞菲說你出來散步,我在病房裡等了很久。」
宴秋警惕地看了一眼輪椅上金髮碧眼的西洋美人。
林晚晴收回目光,把手圈在宴秋的腰上來分擔她身體的重量。
「我已經結婚了,告辭。」
在離開之前,林晚晴回頭看了一眼那姑娘打滿石膏的腿。
國內的手術很少會用傳統厚重的石膏來固定傷口,更多會選擇輕便些的碳纖維板材。
當然,這不算在醫保報銷範圍內。
林晚晴不知道那姑娘做的是什麼手術,竟然需要把雙腿捂得嚴嚴實實,抹點泥巴和木乃伊沒什麼區別。
她的宴秋也需要做這種手術嗎?
宴秋看她的目光,心神一跳,「你還在看她!」
金色頭髮就那麼好看麼,一看就知道私下生活亂得很。
林晚晴悶悶不樂,「她的腿也受傷了。」
這個研究所大概在治療骨科方面有獨特的技術。
宴秋手背上起了一層冷汗:「你喜歡腿瘸的?!」
回到病房裡,宴秋不可置信地望著她。
從前她聽林晚晴說喜歡雙腿行動不便的,坐在輪椅上面可以到處推,原來以為是開玩笑,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一直到護士過來上藥,宴秋都恍恍惚惚沒有回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