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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13:17:56 作者: 忽沐
賀嶼深嗯了一聲,和彩彩再見後回了正房。
手機沒電關機,房間裡的電話響不停。賀嶼深很煩躁。
從小成長環境、家庭矛盾複雜,賀嶼深當時選擇出國完全是為了自救,遠離複雜又讓人窒息的環境。用功讀書、不停豐富自己的羽毛,只希望有一天可以飛得更高更遠。
他強制性地忽視各種各樣的情感,拒絕和任何人產生情感糾葛。對他人的表現儘量保持溫和得體。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內心是個多冷漠無情的人。
例如朱芯悅,如果他真的是平時表現出來的樣子,朱芯悅大可不必怕他。
他很清醒地知道現在還沒有能讓他完全放下戒備的人,只是他對陳萊的在意在過往二十八年的人生中從未有過。
賀嶼深回過神時,電話仍舊在響,他當然知道是誰。是一直把他當作工具棋子——他的母親賀玉清。
「媽。」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冷笑,不難聽出對方極力壓制著躁怒的情緒,讓自己顯得從容些,「我還以為你在忙,不會接我的電話了呢。」
賀嶼深原本清洌洌的腦袋驀地麻了半邊,不是因為賀玉清的語氣,而是她的言外之意。
賀嶼深佯裝淡定回道:「您有事?」
「呵,賀嶼深,你才回國多久,就這樣……」
「媽,您直接說,我現在頭腦混沌,沒心情去猜你話外要暗示我的那些。」
賀玉清咬緊了牙關,恨鐵不成鋼地眯著眼睛,一個人坐在會客室望向昏暗空曠的房間,冰冷道:「你現在的公司你現在住的地方都是我籌謀隱忍多年,費盡千辛萬苦給你爭來的,你以為你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穩的嗎?只要你稍不留神,只要你看起來再勢單力薄一些,那些人就會毫不留情地把你生吞活剝……」
「把你現在的一切全都奪走!朱家可以幫助你,芯悅對你也是一片痴心,你何必要只在意眼前的苟且,捨去你自己的前途!」
賀嶼深悠閒地靠在檀木椅上,耐心等賀玉清講完,面上不由掛起笑容,往常他和賀玉清之間的交談都是一柔一剛,賀玉清強硬逼迫他接受她安排的一切。
這次倒是真得聽進去了,還十分認真地思索了下,賀玉清以為他會想往常那樣全盤接受,卻聽賀嶼深忽然道:「首先,我和陳萊之間並沒有苟且,我們只是上司下屬和房東租客的關係。」
「然後,您一直在提醒我,我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您千辛萬苦爭來的,那我理解得沒錯的話,這一切都應該是你的。」
「所以,我把一切都還給你,公司給你,車是我回國你給我買的,也還你。房子……房子是我爸送我的,這套四合院可沒用您費心思爭奪,就不給你了。」
賀玉清幾乎要把聽筒捏碎,從牙縫擠出一句:「賀嶼深,你要為了那個女人跟我作對?」
輪到賀嶼深冷笑,「您活了這麼大年紀,經歷了這麼多事,應該很清楚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我自己,跟陳萊有什麼關係?你以後也不用害怕別的女人接近我是圖我什麼了,反而,我以後還要拜託人家陳萊幫幫我呢。」
賀嶼深說完這些感到無比的輕鬆爽快,笑道:「媽,公司你自己接手,或者請人去管理,哦對了,你不是很看好朱芯悅嗎,讓她去當總經理吧。以後我再去看您可帶不了昂貴的禮物了。」
賀嶼深說完自顧掛了電話,想起回來的時候沒見彩彩手裡拿著新買的隨身聽,想必是放在車上了。
他先去車上取了后座的隨身聽,站在朱紅色大門門口躊躇片刻,他想去買點陳萊和彩彩愛吃的,或是小孩子喜歡的玩具,可拿著玩具上門是不是顯得過於討好了?
賀嶼深還是決定不要太刻意,只拿著隨身聽敲了陳萊所住的西廂的房門,「是我。」
陳萊開門,彩彩緊跟著站在媽媽身後,抓著媽媽的衣角,露出一隻眼睛警惕地看著賀嶼深。
賀嶼深鼻腔瞬間一酸,孩子的眼神讓他厭惡自己,厭惡他身處的環境,和那些在別人眼中和他是同類的人。
賀嶼深蹲下,將隨身聽遞過去,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單純善良一些,「彩彩,禮物忘了拿。」
彩彩沒有伸手,先抬頭看媽媽,媽媽朝她點了下頭,她才接過來,「謝謝叔叔。」
賀嶼深眉頭不易人察覺地一皺,彩彩和他一見如故,明明白天兩人的關係已經非常好了,只因朱芯悅說的一句話,就讓兩人關係降至冰點。
陳萊:「我想買一個電鍋,每天給彩彩簡單做個飯,在這個房間裡,可以嗎?」
陳萊住的西廂房只是一個大開間,一張大床,一個大衣櫃,沙發、桌子,還有三分之一的位置很空,她只租了一個房間,平時上廁所要去胡同里的公共廁所,彩彩可以在房間裡用痰盂解決。
這套四合院是賀嶼深出國前他爸轉到他名下的,那時他爸要跟現在的妻子結婚,他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已經離婚了,可賀玉清仍舊大鬧,讓他爸姜衛瀾彌補他們母子。
那時賀嶼深二十二歲,剛大學畢業,姜衛瀾給他一套市中心的四合院,供他出國讀書,也給了賀玉清一百萬現金。賀玉清才答應沒有去姜衛瀾的婚禮上鬧事。
也正是姜衛瀾和妻子結婚的當天,賀玉清帶著當時還是姜嶼深的他去改了姓,成了賀嶼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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