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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頌背對著兩人，只給他們一個高冷決絕的後腦勺, 反正今天他要堅持紅臉到最後。

    蔣維暗暗腹誹，親爹裝聾，陸老四躲得遠遠的不在家，彩彩只能來磨他。

    原本是定下的上午9點多的火車票, 為了不讓彩彩看見他們離開，6點就醒了，躡手躡腳去了火車站。

    在火車站門口小攤上吃拉麵，小攤老闆上面的時候，大拇手指伸到了麵湯里，竟渾然不覺, 程頌很自然地將那碗面推給陸津。陸津看了眼先吃上的蔣維, 踩了他一腳, 「還是三哥好, 就你餓死鬼投胎。」

    然後, 程頌笑了笑站起身去大鍋旁自己端面回來吃。

    「彩彩眼睛都哭腫了。」也不知道怎麼從拉麵就想到了彩彩，程頌心情有些低沉。

    蔣維又去加了份麵條回來，「老五是最溫柔的，彩小時候淘氣，咱三個都說過她吧，就老五沒說過，在她心裡白老五是天大的好人，快一年沒見了，肯定想啊，我們一起回來就好了，你瞅瞅這車站人山人海的，電視上丟孩子的新聞每天都有，不帶她是對的。」

    陸津吸溜麵條的聲音很大，噎到了，用湯順了順，「你都知道啊，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呢，那你昨天在彩彩面前裝什麼好人，還說我和三哥不讓她去，其實你想帶她的？」

    程頌目光審視射向蔣維。蔣維佯裝沒聽見，低頭吃麵。

    程頌現在手裡正在進行的一個開發區新建成小區的園林綠化項目，綠林景苑小區的開發商跟程頌比較投緣，聽程頌說這幾天不在新城知道他要回老家一趟，這時候車票不好買，售票處排老長的隊，就給他們搞了幾張。

    還是往返的。

    說是去的時間太近了，只有硬座，回來可以給他們拿到臥鋪。

    以前蔣維是唾棄這種辦事必須得靠關係的行為，到自己身上了，他覺得很爽快，還贊程頌，「人脈也不是老天爺砸我們頭頂的，不都是一點點積累花時間維繫的嗎。」

    好不容易擠上車擠到座位，一個頭暈呼吸困難的老人差點倒陸津身上，陸津就給老人讓了個座，老人和她大孫女千恩萬謝。陸津去對面跟程頌蔣維三個大男人擠在兩個座位上。

    一路上二十幾個小時，身體非常不適，程頌第無數次說起：「還好沒讓彩彩跟來。」

    ——

    今天是白理離開看守所的時間。

    魏廠長的妻子王老師在法庭上作為受害者家屬替他求情，他堅持自己對藥品本身被調換之事並不知情，張衛擎也當場說明他利用魏廠長對白理的信任，他沒有將計劃告知白理。

    白理不知道張衛擎為何這樣幫他說話，張衛擎完全可以一口咬定他什麼都知道。白理看張衛擎一副生無可戀失魂落魄的樣子，拼命去做的一件事到頭來一場空，他應該是對多個人來做墊背這種事不感興趣。

    「被告人白理在魏成死亡案件中，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將被調換過的藥品交給魏成致其死亡，因其主觀上並無殺人故意，不構成犯罪。」

    「被告人白理在張衛擎洗錢、貪贓案件中，積極搜集證據、參與舉報作證。」

    「現在宣判。」

    「公訴人指控被告故意殺人罪不成立，現依法宣告，被告人無罪，當庭釋放！」

    程頌三人在看守所門口屏息等待，他們願意相信，這是一個新的開始，從今以後，兄弟四人，齊心協力，勇創輝煌。

    陸津大哥在俞城開計程車，他們把車借來開一天，程頌開車。

    俞城看守所大門打開，程頌手指夾煙搭在車窗，沒下車。陸津和蔣維靠在後車門上朝著大門口方向。

    只走出一個人。板寸、金絲框眼鏡、白襯衫黑色西褲，襯衫掖進西褲里，整個人遠看是長條狀，腿很長，四人經常比身高，白理比程頌高了一個腦瓜尖尖。

    沒人迎上去，程頌還在車裡慢條斯理地抽菸，看著來人的方向淡淡地笑。

    身邊還有兩個人嘰嘰喳喳：「又瘦又高，像個螞蚱。」

    「大冬天連個外套都不穿？裝呢？」

    「我可就帶這一件，別想讓我給他，從那裡頭出來的穿完我衣服，我還穿不穿了，晦氣。」

    白理右手拎了個棉布行李包，程頌將手裡還剩小半根的煙往後面兩個人身上一彈，蔣維靈活地躲開，火星落到了陸津的臂彎里，像個猴子一樣四肢抖動將菸頭甩掉。

    「三哥你幹什麼？」

    程頌笑：「去幫拿行李，冷啊。」

    程頌關了車窗，將車上暖氣打開。

    陸津去接白理的包，蔣維敞開衣服在白理身後一步給他擋風，很快上了車。

    白理坐副駕駛，程頌眼底含笑看他，眉頭一蹙，「你眼睛怎麼回事？」

    眼鏡鏡片裂了兩道紋路，左眼眼尾深深的青紫色，傷了至少三四天。

    蔣維和陸津伸脖子去看，剛才沒注意到啊。

    白理摸了下，苦笑道：「看守所里一個大佬，說我臉太臭了，看我不順眼。就把我打了。」

    「草，看不順眼就要打？什麼他媽的毛病！」

    蔣維怒髮衝冠，恨不得現在下車衝進去替他打回去。

    白理摸了把寸頭，「我計劃著要打回去的，還沒來得及就被放出來了。」

    四人先一起去澡堂子洗了熱水澡，三人搓白理一個人，「好好搓搓，把霉運都搓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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