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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13:17:56 作者: 忽沐
謝秀蓮驚得下巴都要掉了,「離婚了?你還要去南方?」
程頌兩隻手交叉疊腦後躺在土炕上,沒回她,等她自己慢慢消化。
謝秀蓮來回踱步,一把拽起程頌,鄭重其事,「你還年輕,過不下去離婚了沒問題,你去南方就安心打拼,彩彩就放我這,一個程洋也是帶,你不放心我,還有你大嫂和你二姐呢。」
程頌太了解他媽了,知道她有些言外之意,「你什麼意思?」
「你說在外邊闖蕩,還帶著個累贅幹啥呀?不用著急回來接彩彩。」
程頌坐直身子,不悅道:「什麼叫累贅啊?她能選擇跟著我,我都要謝天謝地的,她可永遠都不會成為我的累贅。」
謝秀蓮聽他語氣不太好,聲音小了點還是透著埋怨,「你帶她過去,她那么小啥也不能幹,你還得照顧她,她去那邊還得上學,你也得操心,不如放家裡,家裡人多,也熟悉,總不會出什麼大問題。你還不如帶你小弟一起去呢。」
程頌這才明白她的目的,滿臉不耐煩,「程碩要麼去上學,要麼自己找活干,我沒工夫也沒精力管他,我現在只對我親閨女負責,其他人都得往後退!」
謝秀蓮砸吧砸吧嘴,先不說這事了,「我出去看看倆小崽子咋還不回來。」
謝秀蓮出了自家院子,腳尖一拐進了旁邊鄰居家。
是程頌三叔家。
兩家挨著,大伯一家早搬城裡去了。
謝秀蓮抓著任春蘭的手開始說自家那些事,任春蘭句句都應著,聽見謝秀蓮講起南方現在發展的特別好,誰家兒子在那邊的發達了,早都成萬元戶了。
任春蘭也不淡定了,「程頌應該就是想鍛鍊鍛鍊程碩,等程頌發達了,還能真不管他親弟弟啊。倒是程鵬飛今年都二十來歲了,也不怕吃苦,可以跟著程頌去那邊闖闖,肯定能幫上程頌。」
程鵬飛是任春蘭的二兒子,幹啥都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要說三房一家子沒一個靠譜的,都透著懶散不上進的勁兒,不是靠這個就是指著那個。也就吃吃喝喝碎嘴子的時候能有點用。
謝秀蓮原本唾沫星子滿天飛,一聽這話立刻嘴閉上了,瞪著眼睛,也鬆了抓著任春蘭的手,打哈哈,「我家程頌確實有能力,誰都想跟著他干,就是他性子你也知道,他連程碩都不帶,別人就更甭提了。你先忙,我得回去給他們做飯呢。」
謝秀蓮一溜煙兒跑了。
她只是想抱怨兩句,連親孫女去她都覺得拖累兒子,還能讓親戚去?她再虎也沒不知好歹到那種地步。
倒倒苦水心裡舒服多了,回家先奔院子裡摘點菜,準備做飯。
作者有話說:
彩彩日記:程洋只給我買了最便宜的冰棍,他自己還吃了四片辣片。
第3章
程頌沒吃飯,囑咐幾句就走了,說晚一點回來,也有可能明天回。
彩彩拿了個馬扎坐院子裡,弓著身子看螞蟻。她記得媽媽跟她說過,南方除了人小小的,別的都大,螞蟻大,蟑螂大,總之彩彩害怕的蟲子都很大。
彩彩正想得出神,就被滋了一臉水。
程洋拿著從村里衛生所要的針管,去掉針頭滋水玩。嘻嘻哈地側跑幾步從掉了漆的搪瓷盆里抽一管水,再對著彩彩推出去。
彩彩本就低氣壓,這會兒也忍不了了,起身追了兩圈沒追上,一跺腳,張嘴,尖叫:「啊!!!!」
大伯母下班回來了,在廚房做飯,謝秀蓮又回炕上躺著嗑瓜子去了,聽見聲就跪炕上,往窗外看,喝了一聲,「程洋,別欺負你妹!」
大伯母從廚房跑出來,踢了程洋幾腳,讓他出去玩,瞧見彩彩臉上都是水,隨手給她擦了擦,又去廚房切了小半根黃瓜給彩彩吃。
程頌和陸津辦好一切手續,晚上和幾個處得好的兄弟吃了個散夥飯。
程頌酒量好,喝了挺多,最後還能騎著自行車回家。
他想到跟陳萊離婚了就心口堵得慌,需要馬上見到女兒才能得到緩解。
彩彩跟奶奶和二姑睡在一個屋子,程頌動作輕緩,走到彩彩頭頂彎著身子,想親親她的臉蛋。
嗯?
什麼味?
程頌又使勁在彩彩臉上額頭上聞了聞,一股子廚房擦桌抹布的味道。
程頌把彩彩抱起來走到廚房,開燈,仔仔細細看。
彩彩臉蛋上,嘴邊都黑乎乎的,輕輕搓了搓根本搓不掉,都乾巴在臉上了。手上不知道摸了什麼黏黏糊糊的。
彩彩還閉著眼睛睡得很熟。程頌長吁口氣。
他有個衝動。
然後他就這麼做了。
把彩彩的行李都收拾好,給她多穿了件外套,戴上帽子,捂得嚴嚴實實。找出彩彩小時候用的嬰兒背帶,背在胸前。
綁好行李,騎著陸津的自行車往城裡去。
他到陸津家的時候大概是晚上快十點。
陸津的妹妹陸冉冉最近住在這裡,還是陸冉冉聽見敲門聲出來開門的。
程頌先給彩彩洗了臉和手,換了身衣服,讓陸冉冉帶著她去屋裡再睡會,才去叫醒陸津。
陸津還有點暈乎,聽見程頌說收拾收拾今晚就走才被迫清醒。
「這麼急?」
程頌本來也計劃就這兩天,可是現在確實一天都等不下去了。要是今晚沒出來,明天他媽還要繼續念叨他,讓他帶小弟走,或者直接先斬後奏,他定會在火車站見到他弟弟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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