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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12:32:29 作者: 晝景月華
雲舒笑看了珞明一眼,給玉瀾掀開車簾。
「殿下您都不生氣嗎?」
「生什麼氣,有求於人,氣也沒用,」玉瀾坐下,想了一下,突然那手指點了一下珞明的額頭,「聽你這話意思,好像我氣性大愛生氣似的。」
此話一出,把珞明嚇壞了,幾乎就要跪下了:「殿下我不是這個意思!」
雲舒也嚇了一跳。
玉瀾擺擺手:「沒事,我只是隨口一說。」
看雲舒和珞明都低頭不敢言語的樣子,玉瀾心裡微動。
「不過這些年,確實也難為你們了。」
玉瀾很有自知之明,她一向不是賢淑溫柔的女子。玉瀾自認沒有壞心,但難免性急衝動,言語上傷到人也是常有的事。這也是當年父皇提點她的地方,只是父皇興許覺得她是女子,以後只要駙馬願意包容她,這樣的性子也無需改正。於是只是提點但沒太放在心上。
雲舒和珞明是她的貼身侍女,平時是最早遭受她脾氣的人。玉瀾以前不怎麼放在心上,現在經歷了些事,倒是意識到這一點了。
雲舒和珞明先是詫異,又對望一眼,對玉瀾這樣的溫情在意外後都感覺到不好意思。
雲舒給玉瀾捶著腿,輕聲說:「奴婢當年在宮裡,就知道不少夫人妃子表面看起來溫柔良善,背地裡卻會拿著自己的貼身侍女出氣。偶爾氣性上來,打一下也是正常的。」
珞明點頭:「我們知道殿下對我們是好的,從來沒有打過我們,其實有時氣急說的話也不是罵我們。凡事不能看外在,殿下對我們好我們是知道的。」
雲舒也點頭:「其實對我們來說,挨打挨罵是常態,被買被賣也是常事。每位主子都有自己的脾性,我們也分得清這脾性和所謂惡的區別。殿下對我們的好我們清楚。」
難得主僕之間說一些知心話,也確實讓彼此更坦誠了些。玉瀾心下微寬,想著過兩天再來找觀月。總歸得在他這裡尋一個突破口,後面的事應該好辦一些。
玉瀾正想著,馬車一陣急顛,三個人身體都晃了一下。好不容易安頓下來,雲舒掀開帘子問:「怎麼回事?」
這話說完,馬夫卻沒有答話,只聽到一聲馬的嘶鳴,車外傳來一個聲音。
「逐月樓樓主請長公主到樓內一敘。」
玉瀾臉色一變,掀開帘子看向外面。
一個黑衣人抱拳站在外面,身姿筆直緊繃。
一看就是習武的。
玉瀾一顆心撲通撲通跳起來。
她壓下心裡的悸動:「還請帶路。」
說完對雲舒使了個顏色,雲舒會意,和馬夫交代了幾句,又遞上一錠銀子,那馬夫躊躇了一下,顯然也看這黑衣人不好惹,老老實實拿著銀子走了。隨即這黑衣人坐上來,駕車離開。
這一走非同小可,黑衣人駕車離開洛陽城,這時候已經天色漸晚,馬車卻在洛陽城外狂奔,直到天色漸晚,雲舒看看外面的天,有些憂心:「殿下,這洛陽城要關門了。」
看這架勢,她們是回不了城了。
可現在她們被不知是誰的一個黑衣人駕車在洛陽城外狂奔,也不知道落點在哪,這著實讓人心中不安。
玉瀾沒有說話,只雙手放在身前看著前往,面沉如水。
不知又過了多久,只知道馬車停下來時,天已經完全黑下來。馬車外那道聲音又傳來:「逐月樓已到,請公主移駕樓內與樓主一見。」
玉瀾聞言出了馬車,夜幕下一座莊園拔地而起,尤其莊園內的主樓,在莊園外都能清晰看見,紅漆刷頂金柱支撐,恢弘壯麗中流露著一絲妖冶。
離著洛陽城這麼近的地方能有這麼一座莊園,這逐月樓也確實大膽。玉瀾想著,在珞明攙扶下下了馬車。
黑衣人依然帶路,玉瀾在前,雲舒珞明在他後側。黑衣人給門衛露了一下自己的牌子,那大門就打開了。
進來以後,發現這裡面別有洞天,亭台樓閣雕梁水榭,一條活水直接引入莊園,那主樓閣就建在水上。
一行人走在曲折蜿蜒的紅橋上,整個莊園燈火通明,映得夜幕下的水波都泛著金色。這樣奢華氣派的居所,倒也不負江湖第一殺手組織的名聲。
玉瀾想著,被黑衣人引到前樓。這是一片黑影從玉瀾眼前略過,快得讓玉瀾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但精神緊繃許久的雲舒和珞明顯然也察覺到了,好歹是壓住了脫口而出的尖叫,但雙雙衝到前面護住了玉瀾。
不遠處傳來一陣笑聲,似是嘲笑雲舒珞明的緊張:「你們以為我會殺她嗎?大驚小怪。」
玉瀾尋聲望過去,看到一道黑影立在花園亭子的檐尖兒上,體態輕盈站得還很穩,看體態和聲音,應該是個年紀不大的少年。
前面的黑衣人立刻給這人行禮:「見過左護法。」
玉瀾一聽,上下打量那個立在檐尖兒上的少年,不過十四五歲的身形,這就成了左護法了?
那少年揮了揮手,對黑衣人的恭敬滿不在乎,只看著玉瀾:「你是誰?」
玉瀾對少年如此大咧咧的問題並不生氣,但也不回答,反問:「你叫什麼名字?」
少年沒聽到想聽的答案自然不高興,嘟起嘴,說話更嗆:「我為什麼告訴你。」
「年輕輕就當了逐月樓左護法的人,我自然想知道閣下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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