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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11:58:05 作者: 甜蘇余
縱然知道家中滿地雞毛,但老夫人卻聽不得這種不團結的言論,她滿是皺紋的眼睛衝著婆子使了個眼色。
姜聽倏然感覺自己的肩膀被人狠狠按下,腿也不自覺地打彎。
咚的一聲,她的雙膝被強按在地上,仿若斷骨般的疼痛和刺骨般的冰冷使得她不自覺地流出了淚水。
「取來家法,責五十杖。」
寶雲聽到後,身子猛然顫動,她哭著哀求道:「老夫人,我家姑娘身嬌體弱,怎麼能挨五十下?」
對於男子來說,家法是棍棒,而對於女子,家法則是兩指寬的竹製戒尺。
那戒尺分外薄,但卻很韌,高高抬起再快速落下,手心的痛在一瞬間便會傳到心臟,手在一瞬間便如同伸進炭火一般。
平日姜夫人只會打姑娘五下,但這若是挨了這五十下,只怕手都要爛掉。
姜聽漠然地看著面前的所有人,縱然跪在地上她也挺直腰背,沙啞地說道:「若是我挨了這五十下,把我從家中除名可好?」
老夫人聽著這大逆不道的話,心中愈發生氣,她一個眼色過去,婆子們緊緊攥著姜聽的手腕,強迫她伸過頭頂。
姜聽知曉自己已然沒有機會了,她失魂落魄地看著對面的神佛,佛像總是在看著她,但她從未得到佛的救贖。
承諾都是假的,哥哥沒有來救她,李玄也不會來找她。
姜聽感受著手掌一下一下的疼痛,她的眼神愈發的凌厲,看著面前所謂的親人,他們為什麼不去死?
「世子爺!世子爺!奴才們還沒稟報!」
「滾開!」
佛堂的大門被人轟然踢開,而行刑的婆子還未看清面前的人,就被人一腳踢到了角落。
老夫人看著面前年輕的男子,眉目緊鎖道:「你是何人?」
一道清亮熟悉的聲音傳到了姜聽的耳中:「定北侯府未來的世子妃就不勞煩您管教了。」
她難以置信地緩緩抬頭,卻看到了李玄眼裡滿是心疼,他嘴角勉強地扯出一抹笑意道:「定北侯府傅承宣,見過姑娘。」
李玄不是死了嗎?
他怎麼又成了傅承宣?
老夫人眉眼一愣,帶著幾分笑意說道:「原來是傅世子,當真是久聞不如一見。」
傅承宣也不願再與這群夫人多費口舌,他脫下披風緩緩披在姜聽的身上,打橫抱轉頭便走,在走之前,沉聲說道:「我定北侯府對姜大姑娘滿意得很,若是英國公府容不下她,定北侯府隨時都可迎她過門。」
姜夫人看著這般不合禮,當眾把姜聽抱走的傅承宣,眉眼皆是不滿,但她卻無可奈何。
姜聽被地磚凍僵的身子在感受到熟悉的體溫後,她攥著傅承宣的衣襟,難以克制地哭了出來。
她的哭聲很小,但是卻使得傅承宣鑽心的疼。
「敏敏莫哭,是我來遲了。」
姜聽以為自己是個硬骨頭,怎麼都不會哭,但被傅承宣攬在懷中的那一刻,她覺得心頭的委屈在這一刻全都要宣洩出來。
她縮在傅承宣的懷中,哭著說道:「你不是死了嗎?現在怎麼又成了定北侯府的世子,傅承宣,我恨你!」
傅承宣心頭也是分外難受,把她溫柔地放在馬車中,緊緊攬著她,沙啞地說道:「好,恨我。」
姜聽哭累了,回過神的時候,她看著面前衣著華貴,坐在華車的傅承宣,冷靜了心情,淡漠地問道:「你究竟是誰?」
傅承宣摩挲著姜聽手指上的白玉粉璽戒環,滿眼慶幸的把他的經歷講了一遍。
縱然姜聽自知不是他的錯,她裝失憶也瞞了他,但心頭的陰霾總是揮之不去。
「放我下車。」姜聽淡淡地說道。
傅承宣卻著急了,他毫不懷疑姜聽會跳車,他橫在車門阻止道:「姜聞讓我趕快回來尋你,你切莫跳車受傷了。」
「沒有我哥哥,你就不知道趕快回來尋我嗎?」姜聽聽著傅承宣的話,愈發生氣。
傅承宣趕忙解釋道:「我從未知曉你竟是在家中受到這般待遇,總想著你在家中要好些,若不是姜聞告我.....」
「那你還不著急!」姜聽一雙清秀的眼睛瞪著傅承宣。
傅承宣不知該說什麼,只得緊緊抱著姜聽,低聲道歉道:「好好好,是我的錯。」
膝蓋上的刺痛使得姜聽回過了神,她不知自己為何這般情緒化,但是她倚靠在傅承宣的胸膛之上,聽著他怦怦的心跳聲,心中也安心了許多。
「傅承宣,我的腿好疼。」姜聽撫著雙膝說道。
傅承宣此時也顧不得不好意思,焦急地掀開她的裙擺,怎料面前的一幕卻是使他一愣。
姜聽的雙膝滿是紅腫,青紫色布滿了膝蓋。
傅承宣都不敢去觸碰,他強壓下心頭地怒火,對著車夫說道:「回定北侯府。」
姜聽原以為他會帶著她去醫館,怎料就要去定北侯府了,她急切地說道:「不妥,我什麼禮物都沒有帶,這般貿然拜訪實屬不妥。」
傅承宣安撫道:「無礙,家中只有我娘,祖母前些日子去了護國寺小住,府醫曾經是隨軍軍醫,他的手法要比太醫好上許多。」
姜聽心中仍是帶了幾分忐忑。
侍女們帶著幾分笑意湊到侯夫人的耳邊,小聲道:「聽說世子把姜大姑娘偷偷帶回來了,您可要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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