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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11:58:05 作者: 甜蘇余
    不知為何,姜聽覺得周意為何這般熟悉,她心中的火氣也降了許多,淡然說道:「無需道歉,高攀不上貴府,你且離去吧。」

    周意掀起長衫,倏然便跪在了他們的面前,滿眼執拗道:「不管日後怎辦,我還想再見桃桃一面。」

    「見我作甚,你母親看不起我,看輕我們,說是提親,去了便開始作賤我大哥。」被有田通知的月桃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高聲喊道。

    姜聽看著周意的手指緊攥,眉眼深邃且悠長,在看到月桃出來的那一刻,他的眼中出現了微微波瀾,溫柔掩飾道了其中的驚濤駭浪。

    他嘴角不自覺地勾起,眼中似是閃著微光,柔聲說道:「桃桃,真的好久不見了。」

    沒有怨懟,沒有埋怨,就這一句話便使得月桃緊繃的神經在瞬間崩潰,她的眼淚就像金珠一般,一粒一粒地順著臉頰流。

    姜聽看著月桃的身子緩緩向前,似是要衝過去一番,她趕忙揪著她的手腕,低聲說道:「醒醒,花言巧語便要讓你過去嗎?」

    月桃淚眼婆娑地看著姜聽,撲在她的肩頭便嗚咽地哭了出來。

    周意根本不怕李玄,徑直地看著他的眼睛,坦然地說道:「我來自是向你們賠罪。我母親所言並非我的挑唆,而我身為兒子自是要為她的冒犯,向你們道歉。」

    月桃忽然想起了什麼,哽咽地說道:「哥哥,讓他走吧。我不想見他了。」

    姜聽見周意眼中的微光瞬間黯淡了幾分,她不知為何,心中卻有了幾分壓抑和沉悶。

    倏然一道尖銳的女聲高聲喊道:「周意,我為了你付出了這麼多,你竟然跪在山賊的面前,你讀的書都到狗肚子裡了嗎?」

    姜聽看著周夫人一改精緻,髮髻散亂的跑了過來。

    周意似是有些意外,但並未起身,只是沉聲說道:「母親你怎麼來這裡了?此事與你無關,你先回去。」

    月桃忽然想起寨子前兩日差點被官兵圍剿,她憤怒道:「怎麼與她無關,前些日子我們差點被官兵圍堵,是不是你告訴你娘的。」

    周意眉頭微皺,徑直地站起身道:「不是,我從未告訴過我母親,我也不知她今日怎麼跟過來了。」

    周夫人拋棄了一貫的矜持,大喊大叫道:「你爹去的早,我養你就是為了和土匪成親的嗎?若是一朝進了朝廷,京城世家多的是挑你當婿。」

    姜聽輕笑一聲,出言諷刺道:「士農工商,就算你兒一朝入仕,憑你家開書坊的身份,還想被世家看上,真是做夢。」

    「您回去吧。」

    周意話音剛落,周夫人一巴掌便打到了他的臉上,眼中含淚道:「周意隨我回去。」

    姜聽的身子微微發顫,她身子不自覺地向後退了一步,卻意外撞上了人。

    第十四章

    姜聽轉頭一看,竟是撞到了李玄,在接觸到他疑惑且安定的眼神後,姜聽心中的恐慌便消除了幾分。

    真像,真的太像了。

    周意簡直與她別無二致,她終於知道為何看到周意這般熟悉,都是讓人感到窒息的家庭,一時之間,她竟有幾分同情他們。

    李玄卻是看著姜聽微微發顫的樣子,男女授受不親,他只得低頭沉聲說道:「無事,有我在。」

    姜聽閃著淚花抬頭看向李玄,頷首示意。

    而在山寨外面,周夫人的哭鬧聲已然愈發的大,惡狠狠地看著月桃,揚言道:「都是你這狐媚勾走了我的好兒子,之前他從未忤逆我,現下竟成了這般,」隨後她又輕言道:「周意我們回家,你還有大好前途,不能被困在這......」

    姜聽覺得周夫人的精神狀態不對,她正欲讓李玄前去查看一番,怎料周夫人不知從何處取出一枚匕首,發瘋似的衝到了寨門前。

    而她的速度終究沒有周意阻攔的速度快,周意的臂膀出現一道見骨的傷口,他的神智也開始模糊,失血過多導致嘴唇發白,他輕聲說道:「這樣也好。身有疤痕者,不可入仕。娘,你讓我過自己想過的日子吧。」

    周夫人眼眶泛紅,精神微楞,周意從她的懷中取出一枚丹藥塞到她的嘴中,隨後清醒的周夫人,似是認清了現實,她憤然地說道:「從此之後,我便沒有你這個兒子,周家只有你弟弟一人。」

    月桃瞬間衝到了周意的面前,趕忙用帕子包住他的傷口,淚眼婆娑地說道:「你怎麼這麼傻,你隨她回去不好嗎?」

    周意扯著泛白的嘴角,輕笑道:「大抵因為我書讀太多,把腦子讀傻了。」

    這分明是她之前說他的話,現在從他的嘴中說出,月桃沒有笑,只是為他不值,捂著臉便哭了出來:「你以後還要當大官,現下可怎麼......」

    周意的嘴唇越來越白,看著月桃的情誼卻絲毫不減,他依舊揚著初見時燦爛的笑容說道:「對不起」

    轟然倒地。

    李玄長嘆一聲道:「我的院子裡還有一間屋子,再讓李叔去看看,莫要讓他死了。」

    幾個守門人抬著周意便離去了,順便改變大門的方向。

    而姜聽愣愣看著周意流在地上的那攤血,世家貴族都是講究體面的,殺人是不會流血的,周意違背家庭的意志則是血的教訓,窒息的英國公府遲早有一天會讓她變瘋。

    當時她也想過指望過定北侯府,希望那個從未見過面的未婚夫小侯爺是良善之人,會庇護她的人,終究是太虛無縹緲了。她不願再等了,哪怕沒有潑天的富貴,也要過自由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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