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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11:58:05 作者: 甜蘇余
李玄摻著她的臂膀試圖讓她站起來,月桃卻執拗的跪在地上,嗚咽道:「讓我跪著吧,今日失言是我對不起你。不跪在這裡我心難安。」
姜聽看著月桃所言,心中難免生了幾分羨慕之意。像她這般性情的姑娘,哪一個不是被嬌寵長大的,得不到便會哭鬧,父親死後,李玄約莫也是把她寵在手心裡。而她從五歲便知曉,在英國公府哭鬧這般不體面的事情,不會有寵溺,只會有懲罰。
李玄失望嗎?自然是有的。
月桃太嬌氣了,她什麼都不懂,其心智甚至都沒有京中七、八歲的貴女成熟。但誰會對自己寵著的孩子生氣呢?
李玄使力揪起跪在地上的月桃,沉靜地說道:「從明日之後,從事莫要再提,權當沒有發生過。」
不論是婚事還是出口傷人的事。
月桃眼中滿是淚花,她甩開李玄的手臂,偏執地跪在地上。
李玄無奈道:「你怎麼又跪下了?且去睡覺吧。」
姜聽若是按著往常,這事與她沒有絲毫關係,她半分都不關心,通常轉頭就走。但月桃今日也是被她訓斥了一番。
她緩緩走過,坐在抄手遊廊的欄杆上,絲毫沒有被發現偷聽的羞恥感,再次問了一遍下午的問題:「清醒了嗎?」
月桃低下了頭,她面前的青石板上水滴卻愈發的多。
看著她這般哭泣的樣子,姜聽輕嘆一聲後講道:「若你是男子,這山頭的事情便要交給你管。你且覺得自己還是小姑娘,什麼都要尋著大人要。我收了李玄的錢自是不在意,李玄覺得你還小,也不會當回事。但你要知道,你該長大了,今日之事便是長大的代價。」
月桃低聲說道:「對不起。」
姜聽走至月桃的身側,淡淡說道:「明日起來便是新的一天,且聽你大哥的,今日之事權當沒有發生過。」
李玄看著姜聽離去輕盈的背影,嘴角微微勾起,她是怎麼做到每一句話都與他所思所想都一模一樣,當真是人生難得一知己,若是男子,他定會拎著酒水前去結交一番。
他又看著跪在地上的月桃,無奈地說道:「思考清楚就起來,莫要再跪了。」
月桃仍然沒有理他。
李玄掀起衣袍,倏然跪在了她的身旁,環臂無賴地說道:「你若是不起,那我便陪你跪這了。」
見此情景,月桃慌張地起身,沙啞地說道:「萬萬不可。」
李玄掏了掏身上也沒找出了帕子,忽然想起方才遞給了姜聽,他只得推著月桃的肩膀,強迫地讓她去自己的房間,「小姑娘莫要內疚了。睡吧,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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寨子裡不論是誰家丟了狗還是孩子被揍了,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都會在短短几個時辰之內人盡皆知。
而月桃的親事好像吹了,就像一陣風吹到了山寨的每一戶人家。
寨子中的人性情淳樸熱情,若是按著往常,定會結伴趕來安慰一番,但這次連寨中小喇叭的鐵花嬸都緊閉牙關,不敢傳話。
因為月桃變了,她好像長大了,更關心寨子裡的事情了。
每天雞還未打鳴,月桃便去寨中老人們的家中,幫著他們操持家務,收拾做飯,澆菜除草。
每日就像陀螺一樣轉個不停,絲毫沒有歇息的時間。
一天兩天還好,但足足一個星期就是鐵人也吃不消,直到昨日病倒之後,寨子中的人才長出了一口氣,他們現在連和月桃說話都不敢。
而在她臥病在床的時候,李玄不知和她說了什麼,她白天便整日坐在小院中的樹梢上,呆呆地看著遠處的風景。
都三日了,這樹上能看到什麼?到底有什麼好看的?爬樹這麼快樂嗎?
姜聽心中生了一絲疑惑,她想著上次替李玄說話之後,心中便有了一絲充實感。
一向淡然的她,此刻卻想幫月桃一把,順便感受一下爬樹是一種什麼樣的體驗?
姜聽在樹下高聲說道:「月桃,你能不能教我爬樹?」
月桃的臉上終於出現了沉悶以外的表情,看著姜聽這般嬌嫩的樣子,真能學會嗎?
果然不能指望一個大家閨秀去爬樹,已經不是學不學的問題了,當她嬌嫩的手掌抓著樹幹的一剎那,瞬間便會通紅一片。
那隻好換一種方式,用梯子。
月桃坐在石凳上,滿眼無奈地看著姜聽踩在三級台階之上,腿便止不住地顫抖,輕聲勸道:「要不然,你下來吧。」
姜聽看著騰空的自己,心中滿是害怕,但她卻不是個服輸的性子,抖著就要往上走,但心中仍是不停地給自己做著思想準備。
「這是在幹什麼?」
李玄拎著一籃雞蛋走了進來,看著趴在梯子上僵硬的姜聽和坐在樹下無奈的月桃。
「敏敏姐想要爬樹,但是她又不敢上去,已經半刻鐘了,還是不敢上去。」
姜聽聲音打顫道:「胡說,我是在思考...啊!!」
話還還沒有說完,她感覺自己的腰肢被人攬起,身子在一瞬間便騰空,失重導致的害怕,使得姜聽在一瞬間便緊緊抱住了身後之人。
第十章
李玄攬著姜聽的腰肢,腳尖輕點梯子便帶著她爬上了樹梢之上。
他看著姜聽失去了一貫的冷靜,手指緊緊攥著他的衣衫,不由得大笑起來:「男女授受不清,若你再不睜眼的話,我便丟你一人在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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