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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11:58:05 作者: 甜蘇余
姜聽卻是察覺到了母親的審視,她的後背不由得挺直,行禮的手勢也變得分外規整。
幸而她今日並未發難,只是冷漠地說道:「去佛堂抄夠三百冊經書,定北侯府來人了,我自會叫你。姜聽,我不管你怎麼看我,歸根結底都是為你好。若不是我的培養,你怎會被定北侯府看上?」
寶雲看著夫人的身影離去後,趕忙撲到姜聽的身側,準備安慰一番,畢竟下聘當日卻被罰抄經書,本以為姑娘會委屈地哭泣,怎料她的眼底沒有一絲悲傷,眼底都是淡漠,嘴角卻微微勾起。
姜聽嘴角淺笑地說道:「你把我被母親抄經書的消息傳到西院,最好讓我那不太聰明的庶妹知道。」
她輕拭著眼角遺留下的淚珠,在心底暗暗想著方才的表演哪裡還有欠缺。
她早就對這個家失望了,何來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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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芫聽說總是擠兌她的嫡姐又被關到了祠堂,她想著自己定要去嘲笑一番,但手上卻拎了裝了點心的食盒走了過去。
佛堂大門緊閉的那一刻,她還未嘲笑,姜聽說出的話卻是如同一塊巨石砸到了她的心上。
「今日定北侯府來下聘,父母都在前廳作陪,家中一半的侍女都會在前廳。佛堂的側門能出府,你的丫鬟個子與我相同,屆時你隨我一同出去。」
姜芫卻是懵了,她愣愣地應了一句:「出去幹嗎?」
「離開英國公府,從此姜家的嫡女就當作病死了。家中便只有你一個女兒,若是一朝記在母親的名下,你便是唯一的嫡女,未來家主的嫡妹。」
姜聽如同誘惑的話語從紅唇微啟。
「你瘋了嗎?英國公府是一品國公府,哥哥還是你的嫡兄,未來的定北侯是你的夫君。姜聽,你究竟想幹什麼!」
姜芫卻眉頭緊皺說道:「我不會幫你的,你走了倒是,一旦發現倒霉的第一個人便是我。」
姜聽從小包袱中取出一個小信封,沉聲說道:「這是我私下買的一個布莊,沒人知曉,事成之後便是你的了。」
從不缺錢花的姜芫卻嫌棄地說道:「我又不缺錢,就算是鋪子又怎樣。姜聽,你離開英國公府會活不下去的。」
姜聽揮動著裝著布莊契約的信封,執著地說道:「就算我求你了,之後我不論是死是活都與你沒有半分關係。」
與佛堂昏暗逼仄的環境相比,英國公府門前已然是一片喜氣,定北侯府已然帶著五十八抬聘禮下聘。紅綢子纏繞著樟木箱,敲鑼打鼓的聲響使得行人紛紛駐足觀看這般隆重的儀式。
鞭炮聲響徹了整條街巷,定北侯府的小廝時不時向著周圍的百姓,拋灑著喜錢,聽著周遭百姓的回應的吉祥話。
定北侯夫人滿心歡喜地打算看看今日未來的兒媳婦長什麼樣子,正欲下車,卻被一臉焦急的侍女攔住,她急促地說道:「夫人,世子爺不見了!」
一貫溫柔的侯夫人,此刻臉上卻生了幾分惱意,她趕忙說道:「快去悄悄尋,莫不是又藏到了馬車下面。」
馬車中,定北侯夫人眉眼之中卻滿是焦慮,揪著手中的錦帕。
忽然門帘被掀開,侍女還未進來,定北侯夫人便焦急地問道:「可找到世子?」
侍女低聲急促地說道:「沒有人看到世子爺從哪裡離開的,馬車已經被我們搜查了一番,空無一人。」
定北侯夫人聽完後,手指撫著胸口,氣憤地說道:「這逆子平日隨心所欲慣了,今日下聘,人卻消失不見,讓我如何向英國公府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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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白的豬油被熱氣騰騰的雞湯重沖開的那一剎那,幾顆如白玉般的餛飩在上下翻滾,翠綠的小蔥點綴在其中,不由得使人食指大動。
奈何這般卻是盛放在一個帶著些許裂口的碗中,姜聽眉目微皺,只是用勺子隨意地撥動並未食用。
街道忽然爆發出陣陣的尖叫打擾了姜聽寧靜。
一個穿著華服的男子騎著馬在繁華的鬧市之中橫衝直撞,毀了不少鋪子,傷了許多沒有來得及避讓的行人。
在距離馬還有幾米的位置,一個孩童懵懂地坐在地上。
姜聽不忍地挪開了視線,餛飩鋪的老闆無奈地長嘆一聲道:「每旬都有一次,真是造孽。」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一個絡腮鬍施展輕功,身如飛燕一般抱起孩子。另一隻手輕挽劍花,刺向了瘋馬的前腿。
隨著馬兒在嘶吼聲中轟然倒下,聽著眾人鼓掌呼喊的聲音,姜聽揪著的心放了下來。
那絡腮鬍穿著一襲粗布衣裳,但眉眼卻如同潭淵之中的星辰,上庭飽滿,濃黑的劍眉卻是如同山水畫中走出來的一般,周身都散發出一股正義感。
偽裝成絡腮鬍的傅承宣,睥睨地看著摔落在地上的狼狽公子,出聲嘲諷道:「去見閻王爺也不用這般著急,日後自是有機會。」
姜聽看到此處已然沒有了興趣。
一個救了人,卻得罪了權貴的傻瓜。
永平伯嫡子李順卻是從未見過這般囂張之人,他憤恨地說道:「你竟然敢罵爺,這馬可是御賜之物,你今日得罪了永安伯府,爺定要押你去見官。」
原本對傅承宣感激的百姓們,在聽到永安伯的名號後便鳥驚魚散,被他救下的孩子也趕忙被母親抱走了,甚至連道謝都沒有。
姜聽見狀,輕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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