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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頁

2023-08-28 23:38:12 作者: 人間天糖
    碩大的粉筆畫豬頭覆蓋了謠言,只剩一點不細看就察覺不出的痕跡。

    底下還有異常清秀的題字:by 江燃(敢塗老子的大作頭給你擰掉)

    白梔上完廁所,跑到教室摸了兩隻粉筆,然後在巨大粉紅豬頭的旁邊畫了一隻畢卡索風格的懶羊羊。

    她也題字:by 白梔(小甜羊要永遠和粉粉豬在一起ʚෆɞ)

    他都沒有跟她提過這些噁心人的爛話。動不動就吃飛醋的一個人,竟然忍得住女朋友有這種不要臉的「嫌疑」。

    江燃到底是什麼人啊。

    白梔抱著簽名簿蹲在角落,感覺自己對他的了解遠遠不夠。

    少年好像不可一世,眼裡容不下一粒沙,又好像洞悉世事,即便吃到砂子硌到牙,依舊能面不改色吞下。

    歐陽月打來電話:「白梔,你在哪,輪到我們班了,快來操場拍照!」

    「哎,來了。」

    白梔跑到操場。

    老周穿著嶄新的西服站在學生中間,平常總是黑著臉,此刻卻笑得像個爛番茄。

    其他科任老師也在,間歇爆發笑聲。

    她跑過去找老周簽名。

    又過一會兒,江燃跟幾個男生搬著凳子來了。

    凳子放前面,是給校領導和老師坐的,不知為何,要跟(3)班合照的領導特別多,其他班夠用的椅子到他們班,還差七八張。

    前排直接站不下。

    老周謙讓校長坐中間。

    江燃放了椅子,一把按住他的肩膀,把人往凳子一按。

    老周指他,「你小子……」

    江燃皺眉道:「我 18 了,周老師,小子小子,叫個沒完了。」

    老周拍他的背。

    江燃跑開,像牧羊犬一樣神氣活現站在前面指揮大家站位。高的往後,矮的朝前,女生把頭簾掀起來,是拍畢業照不是拍貞子,不要比剪刀手,土不土啊,斜著站,挨緊點。

    很快隊伍成型。

    江燃把白梔從歐陽月身邊拉到最外面,然後理所當然站她旁邊。

    有人喊:「江燃,你這麼高還跟女生站一排啊?」

    江燃偏頭,「要不,我過來跟你站一起?」

    「啊!別!」

    說話的男生住了嘴。

    開玩笑,嘴快就這麼一說,跟他站一起照畢業照,出了校門就要被打成稀飯。

    攝影師讓大家數 123,然後喊「茄子」。

    白梔老老實實跟著數。

    卻在異口同聲的「茄子」當中聽到了江燃喊「梔梔」。

    照片拍完,他摟住她的肩膀自拍。

    藍天白雲,操場。

    身後是源源不斷滑翔的紙飛機,身前是紅旗飄飄的國旗台,他掌心的溫度透過校服傳過來,白梔撥了撥劉海,咧嘴傻笑。

    拍完,江燃問她:「哪個考場?」

    「三中。」

    「起早點。」

    「嗯。」

    三中在老城區,那邊道路狹窄,早上很容易堵車,要是碰上下雨,更是水泄不通。

    白梔問他在哪,江燃說在附中,兩人完全是不同的方向,三中在北,附中在南。

    南轅北轍。

    各奔東西。

    少年徘徊著不肯離去。

    白梔拉他坐到早已凋謝的迎春花台,他在台下,不肯上來,雙手插袋,問:「梔梔,你喜歡我哪一點?」

    如果是錢。

    不會臨近畢業才對他青眼。

    如果是臉,很久很久以前就該一見鍾情。

    她的喜歡來得突兀,像個謎,因為不知道謎底,所以江燃總在懷疑和否定,生怕哪一天,她就忽然換了心腸不再黏他。

    一直在地獄,不怎麼的。

    最可怕的是見識過天堂光影又重新墮入阿鼻。

    那不如殺了他。

    白梔雙腿併攏,杵著花台,「喜歡眼前的你,將來的你,不曾對別人展示的過去的你,另一個世界的你。只要是你,我都喜歡。」

    江燃呼口氣,踢了一腳花台,「怪會說的。」

    白梔瞄準他,縱身一躍。

    把自己當成自投羅網的魚。

    江燃目光一顫,張開雙臂接住,「幹嘛!」

    女孩抱住他的臉磨蹭,「阿燃乖乖,你不知道你委屈的模樣多讓人心疼,我超喜歡你,超愛你,超級超級離不開你。」

    江燃眼眶微紅,摟住懷裡萬般黏糊的女孩,「白梔,你要是敢走,我恨你一輩子。」

    白梔抵住他微涼的額頭,感覺心與心交融,魂與魂顛倒,四肢百骸說不出的溫暖柔軟。

    「笨蛋阿燃。」

    女孩笑著嘆息。

    第100章 高考

    大家都去看考場了。

    白梔前世就在三中考,印象深刻,就沒去。

    她到小賣部買了個透明文件袋用來裝文具,想了想明天可能用到的東西又買了兩罐紅牛維生素飲料和幾支備用筆。

    當夜,當然是睡不著的。

    不止她睡不著,對面的女生宿舍也是,很晚了,還能看到充電檯燈亮著。

    白梔設定了五個鬧鐘還不放心,讓隔壁的實習老師明早起床叫她一聲。

    床變成鐵鍋。

    而她就是鐵鍋上的螞蟻。

    過往種種如跑馬燈般閃過,她想,自己只是重新參加一次高考,又不是要死了,怎麼還有這種玩意兒出來。

    一夜鐵馬冰河,一夜輾轉流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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