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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頁

2023-08-28 23:38:12 作者: 人間天糖
    閃亮的光痕從少年眼角生出,聚在下巴。

    他伸手一抹,那滴淚便像從沒來過。

    「早知道你就不要喜歡我,永遠不要跟我講話,那老子現在也不會這麼難受。」他聲音沙啞,看不到臉,說話聲音委屈極了,「白梔,以後我來學校都看不到你,看不到你……你懂麼?」

    白梔握住他無力蜷縮的手指,「懂的,因為以後我去教室也看不到你了。」

    江燃又說:「我從來沒有這麼放不下一個人,白梔,你簡直有毒。」

    白梔的心瞬間跟今天的天氣一樣毛茸茸了。

    好可愛啊,江燃燃。

    怪不得蘇芸和胡旭陽都愛這麼叫他。

    撇開不好惹的脾氣和生人勿近的凌厲眼神,明明就是個甜心。

    白梔抱住他,聲音又黏又甜,話語和心接到一起,每個字都真得不能再真了,「阿燃,阿燃,好喜歡你。」

    江燃皺眉抱她躺平,「只有嘴巴甜。」

    白梔從薄韌的胸膛探出頭來,挺身親他下巴,發出「啵」的一聲。他垂眸冷冷盯著,然後毫無徵兆捏住白梔的嘴,沒好氣道:「親什麼親,便宜給你占完了。」

    白梔笑起來,使勁往他懷裡埋。

    江燃嘴上不樂意,身體卻很老實,摟著她的腰像摟半大小孩,生怕白梔一個動作就滾出花壇。

    到時候又要哼哼唧唧,不停哭著叫他「阿燃」、「阿燃」。

    煩人。

    迎春花朔朔掉落。

    這種花不興掉花瓣,要落便是整朵拋灑。

    操場上人聲漸稀,臨近中午都去吃飯了,白梔有點餓,但聞著他的味道就一點不餓了。

    燃油的氣息。

    木頭的氣息。

    火的,溫暖明亮的氣息。

    她挑朵澄黃的小花,剝開根莖的皮只留潔白的梗,然後拎著他的耳垂往裡戳。

    江燃有耳洞的,就是不戴東西。

    試了兩次,出了一點淡紅的血,還真穿進去了。

    那次步行街逛精品店買的耳釘,原本就是想給他戴的。

    白梔滿意地欣賞。

    春季限定的小黃花耳釘,也蠻配他哎。

    江燃揉揉頭髮,桃花眼眯成縫。

    「又皮癢了你。」

    白梔掏出手機拍了張,命名為【迎春花王子】,江燃搶過看了眼,皺眉道:「嘖,娘們兮兮的,刪了!」

    白梔仰首,對著槓:

    「不刪。」

    他爬起來,指了她一下,白梔乖乖過來抱少年的腰,真的好細啊,越抱越上癮,越抱越歡喜,「阿燃,要好好學習,也要天天想我,因為我也在天天想你,阿燃,阿燃,最喜歡你了。」

    第80章 降服

    英才班原定名額 15 人。

    白梔進教室掃一眼,絕對不止。

    下午兩點年級主任戴著墨鏡進來開會,全班點名,一共有 23 個人,一些人的排名只能說勉強過線,不過年級主任作為代理班主任也做了解釋,這部分綜合排名不高的同學單科比較強,是用來衝擊單科狀元的。

    前世白梔也聽過這套說辭。

    這一世又聽一遍,心中卻是不同的滋味了。

    班裡有一半的人住校,加上白梔女生只有七個。教室大得說話能聽到回音,每人一個桌,隔開老遠。年級主任作為代班主任,不只是行政手段了得,教學水平也過硬,他是數學特級教師,據說早年在北京任教,非常有名。

    他在講台說。

    下面的學生喘氣都不敢大聲。

    簡短的會議過後,開始發書,還有各科老師影印的材料。

    光發這些東西都花了半小時,書桌裝不下,堆到腳邊,教室里的中央空調呼呼吹風,翻動書頁,白梔前後左右都是近視眼,最輕的那個也有 500 度平光。

    前世英才班的氛圍就很壓抑。

    重來一次,感覺更壓抑了。

    早上 5點到教室,晚自習到 23 點,23 點後不熄燈,想通宵複習可以去文件櫃裡搬檯燈。

    飲水機旁放著各種提神醒腦的小藥瓶,包括但不限於風油精。

    喝水的時候抹一點。

    用教室里的座機還可以給學校食堂打電話訂飯,三個人起送,每人飯卡每個月補貼一百二十塊錢。

    老師透露,要是像陳舟一樣拿狀元,可以獲得江河集團在一中設立的獎學金,再加上學校給的,本地買套房都夠了。

    實實在在的書中自有黃金屋,一點套路都沒有。

    全班每天就是打雞血、刷題、再打雞血、瘋狂刷題。

    白梔左邊的女生,咳了得有半個月了死活不去看病,就每天去校醫那開兩顆藥,胡亂吃了,繼續刷題。後來有一天實在不行了,直接在課堂上昏迷,送到醫院後打了兩天吊針,回來整個人精神恍惚,總是問白梔有沒有蚊子,一直有蚊子在她耳邊吵。

    這應該是耳鳴了。

    白梔知道是心理壓力作祟,安穩她,不過是輸液耽誤兩天,沒事的,能趕上複習進度。

    對方直接哭了,哭著哭著讓白梔把她辛辛苦苦寫的筆記撕了,陪她一起重頭再來。

    白梔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還傻傻又問了一遍。

    後面的男生冷笑著插嘴,「曲薇都這麼說了,你就撕了筆記陪她重新寫一遍唄,又不是很難。」

    白梔沉默片刻,摞高書,在她和曲薇之間鑄起三八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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