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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8 23:38:12 作者: 人間天糖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不止沒有壓歲錢,還痛失了繼承權。
白梔擦擦臉,搖頭,「沒有。」
江燃皺眉,「一塊錢都沒有?」
「嗯。」
江燃瞬間火大,拉開衣服,摸出一個巨大的紅包甩到白梔臉上,「拿著,哥哥給你壓歲錢。」
白梔發誓,兩輩子沒見過這麼大(物理)的紅包,她得兩個手來接!
第72章 超跑「已補」
紅包手感沉甸甸的,少說過萬,上面還有鵬程萬里的吉利話,一看就是家裡長輩給的,江燃也太受寵了。
白梔拿著燙手。
江燃扶住她的肩膀,深呼兩口氣,「拿去給自己買點東西。」
「謝謝老闆,老闆大氣。」
「皮癢。」
他揪著她,一會兒玩頭髮,一會兒掐腮幫子,眼皮垂著,目妖而野,看不出歡喜,甚至還有點倦怠和不耐煩,可指尖的溫度和觸感真的太黏糊了。
他問:「想不想我?」
白梔撕開紅包肆無忌憚看了眼,「想死了。」
江燃說:「親我一口,再給你一個。」
白梔踮腳就是一口。
比剛剛五個沒有節操的熊孩子還沒有節操。
江燃喉結動了動,伸手揉她臉,「財迷啊你。」
白梔腦子裡蹦出一句話,想也沒想直接說了出來,「反正現在不花,你以後也會給別的女人花。」
「哪來的別的女人?」江燃摸了摸她的臉,意猶未盡,逮住人往脖子狠狠咬了口,「你這張小嘴不冤枉人就不會說話是吧?」
白梔哼出口氣,摟住他的手,「那你老實說,到底是我想你,還是你想我?」
江燃一頓,「我想你。」
今晚先在家吃的年夜飯,吃完被蘇芸叫去蘇家,收錢收到手軟。
往年也挺多,但今年真的特別多,蘇芸說是因為他成績進步了,家裡人嘴上沒說但都偷著高興,他也挺高興,坐著坐著,酒過三巡,翻到白梔發來的手機簡訊又不太高興了。
簡單的節日祝福。
克制又落寞的詢問。
江燃立馬想到了白梔坐在殘羹冷炙面前噘嘴看春晚的小模樣。
心裡怪堵的,撇下家人過來看望,見到人了,扭著的筋才算是疏通。
就是有這麼奇怪。
雖說這個社會人與人相遇和相愛都太容易,但他們卻不一樣。
江燃不准白梔回家,說要去放炮仗玩,說著把人抓到一輛銀白超跑前,白梔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塞了進去。
儀錶盤在發光。
很酷。
全是人民幣的味道。
江燃去插鑰匙,白梔一愣按住他的手,「你喝酒了。」
「沒喝。」
「不安全,別這樣。」
「跟你說了沒喝。」
「沒喝哪來的酒氣?」
江燃打開窗戶,去摸煙,出來匆忙忘記揣了。他本來就不是聽話的主,所有人都要順著他的意思,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都得趴著,喝完酒理智越發薄弱,聽到白梔嘮嘮叨叨指指點點,逐漸來火。
他的側臉緊繃。
手搭在方向盤,長而分明的指輕輕敲擊。
白梔收聲,扯了扯他的衣服,「生氣了?」
「能不生氣嗎?開開心心過來找你玩,就知道甩冷臉,說了沒醉……沒喝,就不信,今晚街上連條狗都看不見,還怕我帶你上天堂啊?」
「……你再凶我一句?」
江燃回頭,伸指戳她腦門,「小混蛋,誰凶你了?」
白梔一瞬撲過去抱緊他,小手摳得緊緊的,把人都抓痛,「阿燃,我媽媽讓我去轉學杭州,還打了我一下,我都這麼大了她還要揍我……她不允許我跟你來往,說你遲早會玩膩,甩了我,我不肯,她就要斷絕關係……我現在只有你了,只有你……結果人家就說了兩句你竟然凶我……你幹嘛不凶死我?」
江燃手足無措。
白梔噼里啪啦一大坨話,信息量巨大,又是道德綁架,又是夾槍帶棒,打得他頭都大了。
江燃停頓片刻,終於找到了盲點,「你媽敢打你?!」
他說話的語氣像是要追到機場打回去。
白梔一怔,收了淚,「她是我媽,打就打了,你可不能去揍她。」
江燃按住她的頭,「你恨她?」
白梔點頭,「恨。」
江燃說:「我也恨我媽,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跟小白臉亂搞,最後還死了,所有人都在背後嘲笑我爸和我。」
江燃又說:「但我常常想,她要是能活過來,我願意原諒她。」
他抱緊她在耳邊說:「恨是因為你還有愛放不下,有愛就會重逢,你跟你媽斷不了的,別哭了。」
白梔哭得更厲害了。
眼淚如同決堤,怎麼也止不住,聲音細細小小,淚珠大滴大滴,順著她的臉頰滾入他的衣領。
一片片令人感同身受的冰涼。
一些回憶浮起又落下。
搖搖晃晃,再不可觸的,是他車禍去世的母親。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詩人筆下的無法相依的樹枝、不能交匯的星星、天上的飛鳥和海中的游魚。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就是生與死。
隔著那條三途河,無論是愛還是恨,都沒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