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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8 23:38:12 作者: 人間天糖
    陳舟,「不懂。」

    「行吧,我也不懂。」胡旭陽戴上耳機,調整音量,「江燃雖然不差,但是白梔放著你這樣的不要去選他,我也是真的不明白。」

    街頭安靜得過分,只有流浪狗甩著尾巴在翻垃圾。

    兩人的身影消失在【福緣賓館】的門後,白梔抱著江燃的胳膊,從始至終抱著。

    今夜。

    她會在他身下綻放嗎?

    陳舟收回目光。

    遊戲界面跳出來了,是胡旭陽幫他點的。

    「玩遊戲吧,陳舟。」

    「嗯。」

    也只有玩遊戲了。

    陳舟知道他插不進白梔和江燃。

    ……

    步行街這排的賓館全是民房改的,賓客複雜,什麼牛鬼蛇神都有,衛生環境不能說差,只能說讓人作嘔,樓道黏糊糊的,抬腳都難,酒味、尿騷味還混著廉價脂粉的味道,聞多了,腦子一整個懵掉。

    江燃如果想開房,絕對不會選在這。

    再說江河集團旗下有賓館的,江燃沒道理放著家裡的不住,跑來住這個。

    她信他,但是踩到用過的套整個人又一縮,止不住地害怕。江燃摸摸她的臉,彎腰親了下女孩的發,隨後拉住小手快速往上跑。

    一口氣上到四樓,他拉開鐵鏈,推開鏽鐵門,跳出去,深呼口氣然後伸手拽她。

    白梔跳下台階。

    冷風吹得一激靈。

    「上天台幹嘛?」

    她倒吸口氣,凍得差點吹出鼻涕。

    話音剛落,江燃打了個電話,步行街盡頭的小廣場升起煙花,從這裡看去毫無遮擋,美輪美奐。

    銀色的煙花,好大,就像一朵朵開在夜空的蒲公英。

    銀白的光在女孩稍顯稚氣的臉上明明滅滅,她專注而惘然,人在觀看轉瞬即逝的美景時往往都是如此。

    讚嘆著。

    感慨著。

    遺憾著。

    江燃鬆開她,雙手插袋,借著滿天煙火坦白,「我跟顧輕輕是有過一段。」

    第52章 天台

    白梔屏住呼吸。

    耳邊的轟隆聲消失了。

    明明在意得不得了卻沒有看江燃,只是專注地盯著遠處的煙花。

    這裡是江市老城的至高點,就算沒有煙花,光是綿延的夜景都足夠攝人心魄。白梔告訴自己,沒什麼不能接受的,重要的是眼前的江燃,而不是過去的江燃。

    他和顧輕輕都不聯繫了。

    他還處心積慮給她放煙花。

    她比顧輕輕重要。

    她才是住在江燃心中的人。

    她才是……

    腦中盤桓著歇斯底里的宣告,耳中卻是他平靜無波的聲音。

    江燃說那段時間很狂,真的很狂,現在想起來都奇怪自己怎麼會淪落成那泡死樣子。

    籃球打得不錯,教練和朋友都圍著他轉;家裡生意也好轉,不用再東躲西藏,每天就是拿著錢到處灑,到處玩。隨便什麼牛鬼蛇神都想攀著他,就像水蛭依附在他的肉,不停吸血。

    最搞笑的是,他竟然覺得被吸血也不錯。

    本來和顧輕輕只是喝過兩台酒,沒想往深發展,但所有人都說她是大哥的女人,不會跟他,這反而激起江燃的好勝心,他非要搶到手,這世上就沒有他江燃得不到的東西。

    遊戲嘛,重要的是通關,而不是戰利品。

    顧輕輕撇了道上大哥跟了他,江燃爭到了,也厭倦了,回到球場繼續打拼,嚮往著CBA、NBA,那段時間,是他離夢想最近的時候……察覺到他心不在焉,顧輕輕出軌了,跟江燃的隊友兼好友錢傑滾到了一起。

    錢傑為了顧輕輕找他單挑。

    江燃贏了。

    是的,他又贏了。

    但那又怎麼樣?

    錢傑跳了。

    他家只有一個孩子,父母都崩潰了,每天在學校和體育場門口抱著靈位哭,要一個說法。

    人死了,要說法有什麼用。

    不過是想讓江燃也活不了。

    被綠的是他。

    被兄弟和女友聯手背叛的是他。

    不過是因為死的不是他。

    所以有罪的便是他。

    中國人多麼幽默,人死罪消,只有活人才配有罪。

    江燃被教練打了一巴掌,從青訓隊踢出來。教練說他是天才,天生要變成廢物的天才,讓他有多遠滾多遠,一輩子不允許踏進球場。

    他說,那一巴掌至今還在響。

    每每當他要踏進球場,便震耳欲聾。

    江燃在漫天煙花中轉身,桃花眼漫出鋪天蓋地的暗,幾乎要湮沒世間所有的光,「白梔,如果你現在要走,我不會怪你。」

    白梔點頭。

    攀住鐵門抬腳進去。

    說走就走。

    砰——

    又一朵煙花在夜空炸開,江燃猛地撲倒她,手肘勒住溫軟纖弱的脖頸,渾身發抖,氣喘如牛,幾乎要勒死懷中無辜的女孩。

    「你敢!白梔……你敢!」

    白梔咳嗽兩聲,氣若遊絲卻又無比囂張,「我為什麼不敢,江燃,是你要放我走的。」

    「不……不是的,我說了玩的……白梔……你敢走老子就跟你同歸於盡!」

    她眼眶通紅,嘴角緊抿,許久舔舔唇啞著嗓子問道:「江燃,你別故意說些不清不楚的話糊弄我……顧輕輕去醫院打過胎,是你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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