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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11:45:31 作者: 熱到昏厥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之久,她們才猛然回神,不得不重新面對現實。

    「你這次怎麼不躲?」許歌詫異地問。

    「你怎麼不停下?」薛應月更詫異地反問。

    她剛才的注意力在許歌臉上, 又早已經習慣這個人的存在,身體竟然忘了下意識的躲避。

    一個靠近,一個忘了躲,她們就這麼意外地……親上了。

    唇瓣觸碰的時間很短暫, 連在對方唇上留下屬於自己痕跡的機會都沒有。

    只記得很軟,像果凍,也像火焰, 燙得她們一下就分開了, 不敢多加停留, 只剩下心跳在怦怦加速。

    兩人齊齊別開視線。

    一個起身, 一個看著窗外的月。

    許歌本能道歉:「我不是故意的,不對,我是故意的, 但這個吻不是故意的!」

    她有點慌亂了,生怕一個解釋不好,薛應月要生她的氣。

    「對不起,別生氣,沒什麼事我就先出去了!」

    薛應月沒有看她, 順手抄起窗邊的枕頭塞進懷裡。

    許歌打開門往外走, 關門時還是忍不住看了飄窗一眼。

    她看見薛應月背對著門口, 低著腦袋把臉埋在抱枕里, 糖葫蘆就被她拿在手裡,一口也沒動過了。

    許歌看著她的背影,忽然感到驚慌。

    她不會是……被她氣哭了吧?

    這個猜測冒出來的瞬間,許歌的腳步已經十分老實地又走了回去,徑直走向一言不發的心上人。

    她在心裡瘋狂祈禱:

    別啊別啊,別真被我惹毛了吧,那只是個意外啊!

    她不會真的這麼討厭我吧?

    不會吧,可千萬不要啊!!!

    許歌一面暗暗祈禱,一面輕手輕腳地坐在薛應月身邊,聲音輕輕地試探道:「生氣了嗎?」

    薛應月沒搭理她。

    許歌沉默了一秒,繼續輕輕喊著:「薛老闆?

    「豆豆媽媽?

    「美麗的薛小姐?」

    薛應月不僅沒理她,還將腦袋埋得更低了一點。

    許歌見狀,心中暗叫糟糕。

    這個動作難道是太生氣了,不想搭理她的意思嗎?

    這可不行,要是她就放任她這麼生氣,毫無表示,她們之間就真的只有完蛋的結局了!

    許歌趕忙道歉,好聲好氣地哄著薛應月。

    「我剛剛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別生氣好不好?

    「要生氣也別悶著,我人就在這裡,不會跑掉,你有火可以沖我發,發泄出來就好了。

    「你別生氣,我錯了,好應月,你原諒我這回吧,好不好?嗯?」

    她努力地哄著,然而心底越哄越覺得難過。

    意外的一個吻竟讓薛應月如此生氣。

    沒想到薛應月抗拒她居然都抗拒到了這個份上,可以想見薛應月究竟有多討厭、排斥她了。

    什麼自己人,什麼一家人,她們怕是根本就沒可能!

    許歌正惆悵著,就看見薛應月輕輕動了動。

    她從臂彎里緩緩露出半邊臉來。

    長發滑落,耳尖也悄悄探出發叢,竟紅得不像話。

    清澈如水的眼眸中沒有一絲怒意,白皙的臉頰上暈開桃色,仿佛一朵嬌滴滴的,含羞帶怯的花。

    只這一眼,許歌恍然大悟。

    原來她喜歡的人不是生氣,而是害羞了!

    然後她就聽見薛應月壓著聲音問:「許歌,我有這么小氣嗎……」

    她趕忙搖頭:「那肯定沒有,我們薛老闆就是這世上最大方的人!」

    回應她的是薛應月拋來的枕頭,還有那張羞紅的臉。

    「出去!」

    她不想看見她。

    不是生氣,就是不想看見她。

    因為不好意思,因為沒有她那樣的厚臉皮。

    許歌接住抱枕,心也放下來了。

    她笑著應好,十分聽話地走人,乖得不講道理。

    「有事再喊我。」

    屋門打開又合上,燈光依舊明亮,氣氛卻不安躁動,像火一樣包圍著薛應月。

    熱意湧上臉龐與耳尖,大腦一片空白。

    自從和許歌開始同居,好像每天都能發生她預料不到的事情。

    剛才發生的事情尤為令人意外詫異。

    可是……

    她緩緩抬起臉,指尖不自覺摸著被吻過的唇瓣。

    另一手裡還拿著那個給她製造意外的人送的糖葫蘆。

    她的視線落在糖葫蘆上,心情頗為複雜。

    ……可是她對這個意外竟然沒有一絲排斥。

    沒有排斥,沒有彆扭,只有無休無止的羞意。

    要知道,她當初第一次和許歌同床而眠的反應可都比這個大。

    那時她光是知道她們要睡一塊,渾身上下就開始哪哪都不舒服了。

    可剛剛許歌親上來後,她居然再也沒有這種感覺。

    沒有不舒服,沒有惱怒,反倒是心跳在那一瞬間的吻後驟然加速,快得她好似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她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

    是因為她對許歌改觀了嗎?

    還是因為這個家的溫暖迷惑了她的神經,令她對這裡的一切都無比寬容,包括這個家的主人。

    又或者是……許歌道歉的態度太誠懇了?

    思及此處,她的腦海中浮現出許歌方才哄她的話。

    她是第一次聽見許歌這麼說話,第一次聽見許歌向她示弱,親昵地喊她「應月」,「好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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