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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11:34:20 作者: 時已晚
    楚聞朝無神的眼睛眯起來,慢吞吞從濃霧裡爬起來,朝著面前巨大的深淵走去。

    對,爸爸最喜歡自律聽話的孩子,他要聽話。

    「聞朝,聞朝,醒醒,你醒醒啊。」

    是誰在喊他的名字呢,好溫柔啊,是誰。

    濃霧一點點消散,黑漆漆的深淵張著血盆大口,他的手臂被不容拒絕的力道握住,混沌的腦子慢半拍扭頭去看。

    這樣好看的一張臉,是誰呢?

    「聞朝,快醒醒。」

    聞朝……只有一個人會如此溫柔的喊他,是封修景。

    咳咳咳。

    楚聞朝猛地睜開眼睛,面前是封修景放大版的俊臉,他正一臉擔憂的看著自己,焦灼地給他擦汗。

    「聞朝,你嚇死我了。你是不是做噩夢了,渾身都是汗,床單都浸濕了,我喊你很長時間都沒有反應,你要是再不醒我都要打120了。聞朝,你沒事……」

    唔。

    封修景絮絮叨叨的話茬停了,因為楚聞朝掀開被子死死環住了他的脖子,脖頸上的細汗蹭過來,封修景才發覺楚聞朝渾身跟水洗了一樣。

    他,在發抖。

    「做噩夢了吧,沒事,有我在呢。」

    好半晌,楚聞朝才從喉嚨里發出嗯的音節,非常非常非常可怕的噩夢,他以為自己能平靜地接受了,可他不夠堅強,還是做不到。都換了一個世界,那道可怕的聲音還是不放過他。

    許是受了封修景媽媽那件事的刺激,楚聞朝嘴上說著不在意,身體的機制卻開始報警,心早就崩了。

    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楚聞朝已經記不太清了,只記得封修景去接他,還耍帥!

    等等,幫、他、洗、澡。

    啊啊啊,他怎麼記得好像是半強迫啊。

    「怎麼了聞朝,是我力氣太大了嗎,抱歉,我松一點。」

    「沒事。」

    楚聞朝紅著臉從封修景懷裡退出來,含含糊糊道:「昨晚……」

    「昨晚我們什麼都沒有。」封修景搶話的速度倒是快。

    「我沒有說咱倆有什麼,我是想問你怎麼知道我在那家酒店。」

    當然是在隔壁偷聽到你們說話了,再者說,酒店是那誰的,談生意一般都在那裡,昨天那誰把大客戶丟下接聞朝回來家了,還算有點良心。

    「我,我看見你們的車了,就想著碰碰運氣看能不能等到你。」

    「哦,謝謝。我想洗個澡,你幫……哎哎哎,你幹嘛啊!」

    楚聞朝拍著封修景的肩膀急了,這人怎麼一言不發就把他公主抱了,看移動的方向還是浴室。

    「我抱你去啊。」封修景很疑惑,昨天晚上不還非要那誰陪著嘛,怎麼到他就不行了。

    「聞朝,你出汗太多了,站地上肯定腿軟,我幫你吧。」

    「不用,我可以。」

    開玩笑,不就是出汗,腿軟什麼。

    額,楚聞朝狼狽地跌倒在封修景懷裡,木著臉不說話了,還,還真是腿軟啊。

    「聞朝,我抱你進去可以嗎?」

    「嗯。」

    好羞恥啊,楚聞朝的腳趾要摳地了,他怎麼會虛成這樣,難道是醉酒後遺症。

    「你怎麼還在啊。」

    被人看著怎麼脫衣服啊。

    楚聞朝儘量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一些,他的手指揪著衣角,扯了扯才發現不對勁兒,這壓根不是他的衣服。熟悉的薄荷香直衝腦門,他心都要死了。

    「昨晚,我的衣服是你換的?」

    「嗯。」四捨五入就是他。

    「聞朝,你洗吧,我在門口,不舒服就喊我。」

    「哦。」

    楚聞朝脫衣服的動作很慢,最後一件脫掉,他已經生無可戀了,內褲也是封修景的。

    啊啊啊啊,喝酒誤事,喝酒誤事啊。

    咚咚咚。

    「聞朝,你洗了半個小時了,沒事吧。」

    全身上下紅成蝦米的楚聞朝咬著牙說了句沒事,經過好久思想鬥爭又把封修景的內褲穿上了。

    咔噠。

    「聞朝,你收拾好就出來吃飯吧,我熬了滋補的湯,你喝一點。」

    楚聞朝沒答話,只是手指顫顫巍巍指著晾衣架上的一堆衣服道:「額,那些也是你洗的?」

    「你放心內褲是手洗,別的是洗衣機。」

    放心放心,放心個毛。

    太丟人了。

    「謝謝。」咬牙切齒的兩個字,配上楚聞朝生無可戀的表情,莫名有喜感。

    封修景鬆了口氣,聞朝恢復了就好,有活力,有朝氣了。他一早上膽戰心驚的,想著要是聞朝還是哭應該怎麼哄,現在好了,不用擔心了。

    「聞朝,你洗漱吧,我去把早餐盛好。」

    「哦。」

    封修景一走楚聞朝就開始以頭撞牆,他這個人太奇怪了,喝多了就處於一種奇妙的狀態。雖然看起來和正常人一樣,實則都是出於發自內心的本能,他完全不記得自己都幹了什麼,這怎麼還把他內褲手洗了,愁啊,愁啊。

    「聞朝,你在……幹什麼?是不是頭疼,我看看。」

    封修景捧著楚聞朝的臉,手指撥開他額前的頭髮,眼睛盯著白皙皮膚上留下的紅痕,心疼地吹了吹。

    「以後還是少喝一點酒吧,應該是宿醉頭疼後遺症,我泡了蜂蜜水,你先喝一杯。」

    楚聞朝愣愣的嗯了一聲,亦步亦趨跟在封修景身後下來,他慢半拍抬手摸上額頭,他跟封修景的關係怎麼一晚上突飛猛進了。都,都捧著臉溫柔地給他吹傷口了,雖然他都沒覺得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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