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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11:30:15 作者: 莫心傷
關星羅無比了解爺爺,知道他此時不說話,實際上正在思考對策, 他捏了捏江策的手心,進行短暫的充電,接著說:「爺爺,我知道你不怕上法庭, 也知道外公外婆勝算不大。」
關宗譽沉著臉,說:「你就是想拖到成年,你別以為十八歲了就能飛出我的手掌心。」
關星羅笑, 不就是威脅嗎,他也會:「鬧上法庭,我們不一定能贏, 但能讓所有人知道你和你兒子做的事。」
關宗譽臉色一變。
關星羅好整以暇地說:「所有人會知道你兒子早在外面有私生子,也會知道你偏心私生子,虐待我逼迫我。」
關宗譽忍不住說:「我什麼時候虐待你了?」而且他也自認為談不上偏心關皓。
關星羅笑笑:「把我關在家裡不讓我上學, 不是囚禁虐待嗎?」
關宗譽震驚地望著關星羅, 在他眼裡, 這等於血口噴人。
「流言蜚語也許不痛不癢,不過以後你開會的時候, 跟別人談生意的時候,所有人都會想到關家的破事,認為你是個苛待未成年的惡人,這樣也無所謂嗎?」
爺爺是最在意名聲的人,否則也不會把關皓的存在隱瞞這麼久。
關星羅清淺地笑著,明明眉目如畫,看著卻邪惡如妖魔。
關皓在一旁心驚肉跳,他就說大魔王很可怕吧,連爺爺都敢算計。
他正這麼想著,冷不防看見關星羅轉移視線,兩個人對視,關皓差點嚇得從地面跳起來。
關星羅望著關皓,笑眯眯地說:「還有這個小學生,我有本事扣住他一天,就有本事扣住他一星期。」他的眼睛漆黑如墨,眼神陰森森帶著一股涼氣,重新看向關宗譽,「甚至有本事帶著他徹底消失,大不了魚死網破,同歸於盡,爺爺,你也不想再也見不到你的兩個孫子吧。」
話說得太絕了,在場的所有人不寒而慄。
江策握緊關星羅的手。
他再一次強烈地感覺到關星羅身上的病症,只有病了的人才會有這種自毀與毀滅的傾向。
關星羅察覺手被扯了扯,回頭對上江策的眼睛,江策正怔怔地看著他。
關星羅這才意識到,他當著江策的面說出了驚人之語,心裡一緊,擔心江策認為他陰暗噁心。
可江策的眼睛裡沒有恐懼也沒有厭惡,只有濃濃的擔憂。
關星羅垂下眼,用眼帘遮擋自己的情緒。
關宗譽萬萬沒想到關星羅會用他和關皓的人身安全當成威脅的籌碼,既震驚又憤怒,他生氣地說:「你以為我真拿你沒辦法了?」
關星羅掀起眼皮,剛要開口,這一回裴穎珊阻止了他。
她讓關星羅稍安勿躁,對關宗譽說:「關老先生,幾個孩子說了這麼多,我不信你沒有觸動。」她的語氣平靜,感染著其他人,讓氣氛變得平和,「我們都是大人,沒有孩子身上的那股衝動,您作為長輩肯定思考更多。」
既然撕破臉皮,用不著虛與委蛇,關宗譽說:「你不用給我戴高帽子。」
裴穎珊說:「以您的手段和能力,對付幾個小孩子不在話下。」
哪怕關星羅手裡拿著母親的基金,哪怕他可以用人身安全威脅關宗譽,關宗譽都有無數種方法摁死關星羅。
就像對待商業對手那樣。
「我只問您一個問題,您真想那麼做嗎?想像對待仇人那樣對待星星。」她幽幽地問,「你對他一點親情都沒有麼。」
關宗譽可以不擇手段地讓關星羅屈服,但就像關星羅說的,只有魚死網破的結局。
真的要做到那一步嗎。
親人變仇人,何至於此。
裴穎珊進一步提醒:「星星馬上就高三了,現在正是關鍵時期。」
如果這時候出事,一定會斷送關星羅的前途。
關宗譽冷冰冰地笑了笑,嘲諷地說:「你們一下子給我定罪,一下子威脅,現在又打親情牌,正的反的全被你們說完了。」
他不再看關星羅,而是對關皓說:「站在那裡做什麼,還不過來。」
關皓再也經不住嚇,立刻跑回爺爺身邊。
關宗譽冷厲地望著關星羅和裴穎珊,說:「我等著法院的傳票。」
說完,他領著關皓往賓利那邊走,兩個人直接上車,保鏢們互相對視,領會了董事長的意思,替關宗譽關上車門。
賓利帶著奧迪駛入黑夜,穿過老舊的街區,揚長而去。
江策眨眨眼,問:「他就這麼走了?」
裴穎珊抱著胳臂,看著車輛離開的方向,說:「他這是退讓的意思,成年人嘛,絕對不會開口承認自己的錯誤,他這麼做已經意味著妥協了。」
她用讚賞的目光看著關星羅和江策:「你們真厲害,我本來以為會起大衝突,一直捏著手機,準備看著不對就把警察朋友喊來。」
結果只靠嘴巴,就把事情解決了。
江策和關星羅手牽著手,站在那裡,兩個人都有些無法回神,江策懵懵地問:「意思是,關星羅自由了?」
裴穎珊笑著點點頭,說:「至少暫時關先生不會強迫星星回去。」
「不過也不能完全放心,我們要趁著關先生這時候心軟把手續辦了。」裴穎珊補充。
他們口中的上法庭不是說著玩玩,關星羅母親的基金曝光,後續還有一系列事情要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