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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11:24:31 作者: 糖花糕
    不過這總不能告訴阿暑,不然這少年又該秉持著一種奇怪的精神,非要將原因問出來。再傳到賈靈儀那兒,會失了祝舒的面子。

    姑爺的想法向來猜不透,好比現在不明白對方要做什麼。不過這也不是他一個家丁可以問的事情,因而阿暑只是奇怪地看他一眼,將塌整理好,放上被褥,便走了。

    莫文俞滿意地點點頭,誇了一句自己真會想,便過去用左手勉強整理成祝小公子能接受的整潔度,走了。

    *

    上回做出來的滷味米線大受歡迎,若是趕巧遇上大傢伙休憩的日子,攤子前邊還會排上一道小長隊,就等著那一碗熱乎乎的米線。

    原先將滷味面和滷味米線定為辰時之前才賣(上午九點),是因為那時攤子才剛起頭,他既擔心這個世界的人接受不了這種味道,也擔心只兩個人忙不過來。

    不過現在圖安他們來襯著,大傢伙也喜歡,莫文俞便和祝舒商量著取消這份限制。

    沒想到,這種時間限制一取消,從出攤到收攤,不同的時間段都會有一個排隊小高峰。

    好在圖安等人也手熟,一開始因為忙碌在收錢上偶然出過幾次差錯外,後來都井井有條,什麼都能做好。

    這也是莫文俞留圖安的一個原因。

    做事能力是從細微之處瞧出來的,態度也從一言一行中可以看出來,並不一定非是什麼大事兒,小事也行。

    由於滷味米線太過火熱,有時候還未排到隊就賣光了。有些人等不及,就去吳娘那兒買米線回家自己做。

    莫文俞和吳娘也定好過,只要完成了訂單上的米線量,吳娘賣給誰都可以。因而這也算是帶動了吳娘的生意。

    但自己做的米線總歸沒有那個讓人魂牽夢縈後甘的味兒,因而許多人都是邊在滷味攤子前排隊,邊買米線在家中自己琢磨。

    米製品賣得好,莫文俞便做了一道做河粉的方子,讓吳娘按照方子幫忙加工出來。有了米線這一大賣的前提,吳娘毫不猶豫應了。

    吳娘手工好又有經驗,因而做出河粉不需要多長時間,但如何烹飪卻是需要仔細思慮的。

    莫文俞雙腿盤坐在塌上,腿上放著一張紙,左手拿著筆,思索該試著怎麼做河粉才好。

    人各有所好,接受得了面和米線,卻不一定能接受得了全部。因而莫文俞才不斷地想不同的主食,總不會被一條路給束縛到。

    想到一個什麼法子,莫文俞便在紙上圈畫出一個符號,或者劃上幾個字。本想寫多些也好提示自己的,但左手寫字實在是不熟悉,便放棄了。

    莫文俞斜眼瞥到祝舒的床。

    不知道祝舒會是怎樣的反應,今夜是他們第一晚同一個房間,他有些侷促,也有些不安。他向來覺得一個人做事挺好的,自由自在不受束縛。

    他也始終覺得,同一間房間睡覺是親密之人才可以做的事情。

    正想著,門吱呀一聲響了。

    莫文俞立刻坐正,背挺得很直,直勾勾地盯著門口。

    潔淨的月光首先灑了進來,宛若灑了一道清澈的溪水。祝舒踏著月光走進來,羽睫抬起,看了一眼床的方向,發現莫文俞不在後,蹙著俊秀的眉看向其他方向,最終和坐在塌上的莫文俞對上視線。

    月光隨著門的悄然關上而被趕了出去。

    祝舒立在原地看著莫文俞,原本纖瘦的身影被燭光映得有些寂寥。

    「......」莫文俞突然緊張起來,腦子裡過濾方才閃過的話。

    該說......嗨?

    或者是晚上好?

    亦或者是晚安?

    最終,祝舒只是盯了他一陣,也沒問他為何睡在塌上,算是沉默地贊同了他這種做法。莫文俞鬆了一口氣,一直緊繃著的身體也鬆懈下來。

    他沒有看到,在祝舒轉身的剎那,眼裡閃過不易察覺的失望。

    由於無法寫字,莫文俞又習慣記錄在紙上,商榷過後便由祝舒代筆。

    二人一左一右坐在房中的書桌旁,祝舒取筆,認真聽著莫文俞的話,將重要的地方記錄下來。

    靠得很近,雙方都沒有刻意拉開距離,只是自然而然地接近。只要稍稍一抬手,便能觸碰到對方的手臂。

    祝舒不經意間瞥了一眼莫文俞,呼吸到對方身上的獨有的沁香,方才還浮躁的心情竟然安心了下來。

    就像一開始那樣,無論身處什麼險要的境況,只要對方在身邊,心情就能安定下來。

    從進門開始,看到莫文俞將被褥放在塌上,明擺著不願意與他同床時,他的心中不僅有失落,竟然還有一絲......浮躁?

    這是從未有過的情緒。

    他深知大多東西即便是心緒不寧也是無用的,所以他向來都懂得克制。但偏偏今日,他無法控制自己。

    「容辭?」

    一聲輕喚將祝舒的心緒拉了回來。後者茫然地抬起頭,如古井般的淡色眸子因為疑惑和眼睛有些睏倦而染上一層薄薄的水霧。

    那雙漂亮的眸子隱藏在水霧後,若隱若現,像森林裡藏著的精靈。

    這樣迷濛的眼神撞得莫文俞呼吸一滯,想起昨夜令人赤紅臉的夢,立刻心情變得異常躁動,差點摔下椅子。

    「怎麼了?你的臉很紅。」祝舒看到對方臉色不對,將有些涼意的手撫上對方的額頭,試探體溫,「發燒了嗎,是傷口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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