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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曉生就站在一張八仙桌前，翹首以盼。

    晏凌殊和衛渚淵抬眸看去。

    記憶中被掩蓋的面孔，終於在此刻清晰起來。

    但仔細一看，又似乎跟他們見過的百曉生有所不同。

    之前他們在虛靈界見到的百曉生，就是典型的玩家樂子人氣質，穿著一身古裝，也不像是個古代人。

    但此時的百曉生，身上多了一股沉澱下來的厚重與沉穩。

    就算是那吊兒郎當的模樣，也自帶一股名士風流的味道。

    衛渚淵看到這樣的百曉生，悄悄給晏凌殊發私聊：【零樞，他現在應該是蕭瑒了吧？】

    記憶，是塑造一個人的重要部分。

    如今取回記憶的百曉生，也可以說是被蕭瑒所取代了。

    晏凌殊輕輕頷首。

    當初他們留下傳承記憶，刻意採用旁觀者的方式，就是為了避免自己被「記憶」所取代。

    衛渚淵輕嘆一聲：【不過，這對於他來說，也不算什麼壞事。】

    他們三個就停留在出口處，沒有繼續往前走。

    因為公山北已經走上前去，與蕭瑒相對而立。

    兩人看向對方的神情，似乎都帶著難以言喻的複雜。

    他們這麼多次輪迴重啟，不僅共同度過上百次的輪迴，更經歷了幾十世的無聲訣別。

    他們各自經歷過的事情、此時的心境，都是旁人難以想像的。

    兩人靜靜對視了半晌。

    最終，還是蕭瑒先回過神來，低聲喚了一句：「師兄。」

    公山北聽到這熟悉的語句，也恍然從複雜的思緒中回過神來。

    蕭瑒快步走到公山北面前，上下打量著多年未見的師兄：「師兄，你這些年還好嗎？」

    公山北同樣一眼不錯地看著蕭瑒：「我很好。倒是你……」

    他話頓了頓，眉目中帶上幾分嚴厲：「也是時候好好說一說，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

    蕭瑒聽到師兄這語氣，頭皮一激靈！

    完蛋。

    師兄在生氣！

    他心虛得眼珠子滴溜直轉，連忙轉頭看向晏凌殊三人：「咳咳，兩位師弟難得來一趟。來來來，我們邊吃邊說，邊吃邊說。」

    蕭瑒伸手要拉公山北。

    公山北頓了頓，沒有躲開。

    晏凌殊饒有興致地看著兩人互動，倒是難得有幸沖在吃瓜第一線。

    衛渚淵卻什麼都沒有察覺，也高興地牽著晏凌殊和符樂池跑過去：「師兄，你點的酒菜我們都帶過來了，還帶了很多其他很好吃的飯菜，你嘗嘗喜歡哪一樣，下次我們給你多帶一點。」

    他動作利落迅速把酒菜擺滿整個八仙桌。

    蕭瑒卻挑眉：「傻小子，你叫我師兄？」

    衛渚淵抬頭看他，理直氣壯：「你收的徒弟是輪迴之前的我，跟現在的我有什麼關係呢？」

    「……」蕭瑒陡然一哽。

    真是有理有據，讓人無法反駁啊！

    公山北總算輕笑出聲，率先坐下：「你就別占師弟便宜了。」

    蕭瑒見師兄終於不板著臉，立即得寸進尺調侃道：「師兄這是有了新師弟，就忘了我這舊師弟啊~」

    公山北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只是那笑意似乎帶著別樣的銳利意味。

    蕭瑒又心虛地一縮，立即給公山北賠笑。

    當然，動作還是非常誠實地坐到了公山北身旁。

    晏凌殊選擇坐到兩人對面，衛渚淵不出意外也要坐在他身旁。

    於是乎。

    一張八仙桌。

    四個大人分別坐在兩邊。

    符樂池左看看右看看，選擇捧著一個大雞腿，一個人蹲河邊看魚去~

    衛渚淵見狀，連忙叮囑道：「樂樂你小心點，可別掉下去啊。不然就麻煩大了，這河水看著詭異，也不知道會不會讓你掉到異度空間。」

    「啊？」符樂池疑惑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河水，「這不就是一條普通的小河嗎？」

    衛渚淵：「？」

    他又仔細看了一眼命運之河，確認裡面流淌的每一滴河水，都是一段命運的剪影。

    一看就非常不同尋常啊！

    晏凌殊給自己倒了杯茶：「我們看不到命運之河裡的內容。」

    「咦？」衛渚淵更加驚奇了。

    蕭瑒嘿然一笑：「你以為命運之河是能隨便看的嗎？」

    衛渚淵還從沒想過這個問題：「咦，原來還有這種設定啊。」

    「那當然了。」蕭瑒拿起桌上的酒罈，熟練地拍開上面的封泥。

    一道濃郁的酒香飄出，讓人頓時神清氣爽。

    蕭瑒陶醉地嗅了嗅，第一個給公山北倒酒：「這個世上除了我和你，其他人看到的命運之河，就是一條普通的河流。就算是六轉來了，也得費很大的勁，只能看到一點點。否則，誰都能窺探的命運，還能叫做命運嗎？」

    衛渚淵受教了：「原來如此。」

    他反思了一下自己：「最近忙著刷怪，我已經很久沒有看書了。零樞。回去之後我想去魂之界，把跟命運有關的書都看一遍。」

    晏凌殊端起茶杯：「可。」

    蕭瑒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看到晏凌殊的動作，嘿然一笑：「不喝酒？嘖嘖嘖，這就沒了人生一大樂趣啊。」

    他給衛渚淵滿上，然後端起自己的酒杯，愜意地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