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6頁

    後來有一天。

    或許是烏曼丹大意，或許是烏曼丹的分身被晏凌殊殺得太多。

    又或許，是詭異的聲音給予了月力量。

    總之就是稀里糊塗的。

    月打傷了烏曼丹，從實驗室中逃了出來。

    然後一路跌跌撞撞，最終誤打誤撞進入了一個六轉傳承的副本。

    月仔細回想著當初的場景，眉頭輕輕皺起：「我當時的意識很模糊，現在只隱約記得在黑暗之中有一束光。我一直在往那束光跑去。然後等我徹底清醒時，日已經在我的體內。那時我還以為，我產生了雙重人格。直到……」

    月停頓了一下，眉頭緊皺：「直到我們去了虛無之主的神國。在那裡面，我又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

    「後來你跟我說那是神國，我才想到……在我神志不清的那段時間裡，就曾遇見過『神』的氣息。」

    準確點說，是被「神」的氣息包裹！

    那一股氣息，才是月寧願冒險繼續留在神國探查的最重要原因！

    衛渚淵有些遲疑：「所以，你懷疑日也是一尊神？」

    月：「……」

    他沉默了幾秒，才道：「我不知道。」

    他看向晏凌殊：「在來戰場之前，日曾經回到我們的傳承之地。然後，他好像想起了什麼，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將我神魂所有的傷勢都轉移到了他身上。」

    「你們說，他究竟是用了什麼辦法？」

    當時的月，不僅是瀕臨死亡，身上還有連阿加耶都無法祛除的神印啊！

    晏凌殊輕聲道：「能夠對抗神的，就只有六轉。」

    月眉頭微皺，繼續講述：「日來到戰場後，就主動激活了神印，強行接引了虛無之主的力量，而且還能保持自己清醒的意識。」

    如果是別的六轉，真的能這麼毫無障礙地使用別人的力量嗎？

    月緊緊握住茶杯，指尖都用力得有些發白。

    晏凌殊兩人聽到這，也明白了月究竟想說什麼。

    衛渚淵眉頭微皺：「你是想說，日就是虛無之主？這不可能吧？」

    月抬眸看向他們：「烏曼丹在見到他之後，好像認出了他，然後突然瘋了。而且……」

    他深深咽了一口口水，才低聲格外壓抑道：「我從他身上感受到的虛無之主的氣息，跟傳承時遇見的那個神的氣息……很像。」

    說完，他又垂下了眼帘。

    月現在的腦子亂極了。

    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更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一切。

    若日真的是虛無之主……

    那這一切又算了什麼？！

    衛渚淵聽完，也覺得這一連串的線索，簡直撲朔迷離。

    他轉頭看向晏凌殊。

    晏凌殊倒是十分冷靜，淡定地抿了一口茶水，才道：「如果日是虛無之主，烏曼丹為什麼會瘋？」

    月和衛渚淵都頓住。

    衛渚淵恍然大悟：「對哦！如果日真的是虛無之主，那烏曼丹應該當場給他跪下吧？結果烏曼丹卻反水殺了虛無之主。這看起來像是……」

    他想了幾秒，才從腦子裡搜刮出來一個詞：「脫粉回踩？虛無之主欺騙了烏曼丹，而日的出現，戳破了這個謊言，所以烏曼丹就瘋了。」

    衛渚淵說到這，突然一拍大腿，腦洞大開：「烏曼丹真正信奉的，應該是虛無？會不會是，日才是真正的虛無之神。而虛無之主竊取了他的神位？！」

    衛渚淵越說越覺得有道理：「這樣一來，就全部都能說得通了啊！日不是在使用虛無之主的力量，而是在用自己的力量啊！」

    這不就邏輯閉環了？

    衛渚淵充滿期待地轉頭看向晏凌殊：「零樞，你說對不對？」

    月也被這個腦洞給驚到，將信將疑地看向晏凌殊。

    晏凌殊眼眸微轉：「也不是不可能。」

    「烏曼丹是虛無之主最虔誠的信徒。他突然背刺虛無之主，是因為發現自己才是被欺騙得最愚蠢的那一個。倒也不無道理。」

    烏曼丹那種瘋子，愛之必令其生，恨之必要其死。

    若他真的發現日才是那個虛無之神，然後做了那些事，真是一點也不奇怪。

    不過……

    晏凌殊抬眸看向兩人：「但這一切只是我們的猜測。現在他們一死一失蹤，想要知道真相，就只能去問虛無之主了。」

    月眼底閃過一抹濃郁的殺意：「我會親手殺了他。但是……」

    他眉頭緊皺。

    晏凌殊接話：「你想確認日有沒有死？」

    月點反問：「神也會死嗎？」

    「誰知道呢。」晏凌殊又端起茶杯，輕抿一口，「但是不管你想做什麼，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先進階四轉。否則，你什麼也做不了。」

    月眼眸微閃：「我知道。」

    他突然站起來：「我先走了。」

    既然晏凌殊和衛渚淵也沒有線索，他也沒必要繼續留在這裡浪費時間。

    晏凌殊輕輕頷首。

    月的身影轉瞬消失。

    衛渚淵看著月離開的背影，還是有些想不通：「日真的沒死嗎？如果他知道自己不會死的話，肯定會給月留下信息的吧？」

    他剛才沒忍心直接說穿這一點。

    月說自己不知道日有沒有死。

    或許，只是他打從心底不願意承認這件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