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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慢。」百曉生的聲音突然傳來。

    眾人齊齊轉頭看過去。

    百曉生走到晏凌殊身旁，小聲對他道：「此處是虛靈界，空氣中的靈氣對神魂大有裨益。若是你能叫醒衛渚淵，讓他在此運轉養魂法，說不定會有奇效。」

    晏凌殊抬眸看了百曉生一眼，目光帶著幾分審視。

    但現在衛渚淵情況危急，不容他多想。

    晏凌殊果決道：「那就試試看。」

    衛渚淵肯定也不會願意讓自己千辛萬苦救回來的人，再度為救自己而犧牲。

    亡魂們聞言，臉上也露出幾分喜意。

    王叔連忙道：「那不如請二位恩人移駕城主府，安心養傷？」

    現在整座丹陽城，就只剩下城牆和城主府完好無損。

    晏凌殊又看了百曉生一眼，匆匆走到城主府。只隨意選了一個房間，將衛渚淵放到床上。

    然後拿出一瓶綠色的丹藥。

    這是恢復神魂的紫色品階丹藥，肯定不能完全治好衛渚淵的傷。

    但是將人喚醒一會兒應該沒問題。

    晏凌殊給衛渚淵餵下，在他耳邊輕聲道：「衛渚淵，醒醒。」

    衛渚淵眉頭微皺，似乎聽到了晏凌殊的聲音。

    可此時的他疲憊極了，根本睜不開眼。

    晏凌殊看出了衛渚淵的狀態，語氣略帶焦急地命令道：「衛渚淵，運行養魂法。快。」

    衛渚淵迷迷糊糊聽清了晏凌殊的聲音。

    也不知道是他意志力強大，還是已經將聽從晏凌殊的命令當作本能。

    衛渚淵輕聲哼唧了一聲，勉強打起最後幾分精神，努力緩慢地運行乾元養魂法。

    五分鐘後。

    就在衛渚淵意識再度模糊無比之際，養魂法終於運行一周天，體內某處玄之又玄的大門轟然打開。

    然後。

    衛渚淵無比清晰地聽到，靈魂深處傳來「轟」的一聲。

    就像乾涸龜裂的大地，突然遇到了一陣澎湃的甘霖！

    不需要衛渚淵意識的參與。

    養魂法就自發地開始瘋狂運轉，鯨吞周圍所有的靈力！

    晏凌殊敏銳察覺到周圍靈力的變化，心頭微喜，緊盯著衛渚淵的神色。

    沒過一會兒。

    衛渚淵臉上痛苦的表情逐漸放鬆，頭頂的血條開始以微不可查的速度緩慢上升。

    這方法有用！

    晏凌殊長鬆一口氣，一身的冰霜終於緩緩融化。

    百曉生踱步走進來，安撫道：「他是天命之人，不會那麼容易死掉的。」

    晏凌殊抬眸看他，眼底帶上濃濃的審視：「你不是無法干預命運的發展嗎？剛才怎麼突然開口了？」

    百曉生面對晏凌殊那犀利目光，倒是輕鬆地聳肩：「因為那些亡魂的死活，在命運之河中都掀不起半點浪花。既然衛渚淵的傷註定能好，那我偷偷提示一點也沒關係。這是我研究出來的小bug。」

    他比了個「億點點」的手勢。

    晏凌殊聽到這個回答，也不知信沒信。

    他收回目光，垂眸緊盯著衛渚淵，眼底還是藏不住的擔憂和後怕。

    剛才他在丹陽城外，等待混沌之力腐蝕通道屏障的時候。眼睜睜地看著衛渚淵拼命透支自己的力量。

    當衛渚淵閉上眼睛的那一刻。

    晏凌殊是重生後第一次，體驗到那麼巨大的恐慌。

    在抱住衛渚淵的那一刻。

    他腦海中甚至有一瞬間想過，就這樣帶著衛渚淵回無垠大世界，直接肉身去神州大陸，請俞承宣出手救治！

    雖然他當時沒有被焦急沖昏了理智。

    但晏凌殊也是在那一刻才明白，衛渚淵竟然不知不覺間，在他心中占據了那麼重要的分量。

    晏凌殊伸手輕輕撫摸上衛渚淵的臉頰，心中無邊複雜的思緒湧起。

    他突然想起前世，想起自己重生後的那一周。

    明明只是兩個多月以前的記憶，此時竟似乎顯得格外遙遠。

    前世的經歷，讓晏凌殊已經習慣黑暗。

    他在重生的那一瞬間，甚至已經預料到自己為了活下去，會變成怎樣一個不擇手段的人。

    可衛渚淵的出現，就像是一束光，不由分說地強行照進晏凌殊的世界。也拽住他墮入黑暗的韁繩。

    晏凌殊已經不敢想像，若是衛渚淵真的死了。

    將來獨自一人活著的他，會變成什麼樣子？

    晏凌殊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緩緩將湧上心頭的情緒一一收斂。

    幾分鐘後。

    晏凌殊才恢復平時那淡然的模樣，回頭看向百曉生：「我們留在這裡，會有什麼危險嗎？」

    百曉生奮筆直書的動作陡然一頓。

    他略帶心虛地收起手中的粉紅冊子，笑著答道：「丹陽城是被伊凡拉扯到通道這端的。現在伊凡死了，丹陽城會逐漸回到原本的位置。你們必須在丹陽城脫離通道口之前離開。否則就只能肉身留在這個世界了。」

    晏凌殊：「大概還有多少時間？」

    百曉生：「一個星期左右吧。」

    晏凌殊輕輕點頭。

    這倒是正好了。

    今天星期一，他們還得趕回去參加周六的攻防戰。

    至少周五早上就得離開。

    晏凌殊又問道：「虛靈界是什麼樣的地方？神州大陸內似乎沒有記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