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強姦犯之死…
2023-09-15 10:31:55 作者: 千羽之城
「……」任非環抱雙臂,微微偏頭,挑著眉梢睨了對方一眼。
這法醫還好意思嫌棄他不懂裝懂,他還嫌棄眼前這個穿白大褂的不專業呢。像這種模稜兩可的話,放胡雪莉嘴裡她是絕對不會說的。
不過他也不好吐槽,點了點頭,拿上了東西準備撤,臨走的時候,死乞白賴地跟剛才看他證件的那名管教說:「曹哥,明天化驗結果出來了,麻煩您跟我說一聲哈。」
市公安局長家的小公子,性格里有個不好不壞的特點——大咧咧的自來熟。
他現在已經知道了,這個監獄管教名叫曹萬年。
剛聽見這個名字的時候,他還在心裡惡劣地豎著大拇指稱讚了一句:能操萬年,嗯,這名字霸氣!
再三囑託萬年哥明天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任非手機的微信鈴聲響了幾響,他打開一看,是下午托石昊文幫他查的事情有結果了。
——錢祿,男,38歲,4年前因強姦和故意殺人罪,數罪併罰被判處死刑緩期執行,1年後因表現良好被減成無期,後來一直在東林監獄服刑,為人孤僻,沒有直系親屬。
這條消息下面,是石昊文用手機從顯示器上拍的一張照片。本來就年代久遠,資料庫里存的報紙掃描件再用手機拍出來,畫面模糊得像是打了馬賽克。
——也多虧打了馬賽克。
就是這樣,任非仔細看明白之後,都臉色一變,剛才在法醫門診里看完全身泛紅死者就開始隱約有反應的胃口,此刻差點翻江倒海的好懸沒吐出來。
圖片上是個赤裸的女人,仰面朝天地大睜著眼睛,雙手被木楔釘死在地上,從大大張開的兩腿之間,紅的黃的腸子被掏出來,流了滿地……
那個場面,駭的任非差點沒甩手扔了手機。
他心裡一個勁兒地罵「臥糟」,閉了閉眼睛,穩定了下情緒,才又深吸口氣往下看去。
圖片下面,還有石昊文發來的一句話:
——之所以當初判死緩,就是因為這起案子社會影響極其惡劣。錢祿活生生從被害者下體中將內臟掏了出來,死者是在經歷極度的痛苦中逐漸喪失生命的。據當時的報導說,從女人下身流出來的血,染紅了她身下好大一片土地。
「媽的!」任非看完,猛地閉上眼睛,他死死握著手機,如同抓著當年這個強姦殺人犯的喉嚨……
石昊文發來的是裡面那名剛剛被解剖的溺死囚犯的資料。
今天在監獄溺水死亡的那個人就是錢祿。
任非不知道素未相識的死者竟然有這樣一段犯罪經過,如果他知道的話,或許他壓根就不會在這裡枯坐大半天浪費時間。
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想:那種人渣就這樣痛痛快快的死了……這種死法,太便宜他了。
…………………
…………
梁炎東是在醫務室醒過來的。
恢復意識的時候他並沒有立刻睜開眼睛,直到嗅著雙氧水的味道,確定在醫務室內忙碌的是一個女人腳步聲的時候,他才慢慢有了動作。
他嘗試著轉頭——脖頸沒有問題,脖子上被繩索勒傷的地方隨即傳來鈍痛和毛針刺入般的麻癢,他從鼻子裡微微倒抽了口氣,本能抬手要摸摸脖子上的傷口,一動之下才發覺,自己的一隻手是被手銬鎖在鐵床欄杆一角的。
他試圖坐起來,手銬與欄杆之間持續發出清脆的金鳴,引得正在整理醫療用品的醫生疾步走過來查看。男人沉黑中泛著血絲的眸子迎上去,獄醫韓寧寧腳步微頓,隨即笑起來,「你別這麼看著我呀,怪嚇人的。」
「……」梁炎東沉默著把目光從她身上挪開,深邃的眸光微微收斂,習慣性地掃了眼所處的環境。
——十五監區的醫務室跟兩年前他最後一次來時比沒什麼變化,靠窗的那邊放著獄醫的看診台,看診台左面靠牆是兩個放資料的大柜子,柜子上面掛著四個寫著各種規章制度的宣傳板,柜子對面就是梁炎東此刻坐著的病床,兩張床並排放著,看診台的正對面,靠門的那面牆上掛著一個備忘用的白板,上面的告示板一個貼著值班醫生的名卡,一個寫著醫務室工作制度。
不同的是,印象中兩年前從資料柜上方到門角之間是拉了一條晾衣繩的,如今晾衣繩沒有了,一些需要及時清洗的醫用物品,零零落落地掛在醫務室各個有稜角的地方。
韓寧寧是這所監獄裡,少數幾個人梁炎東又過較多交集的人。當初梁炎東被診斷為失語症,很長一段時間,就是韓寧寧在給他做心理疏導和復健治療。雖然沒有效果,但是接觸得久了,偶爾這男人眼神想要表達的意思,她看得懂。
黑溜溜的眼珠隨著梁炎東的目光在自己的工作區轉了一圈,韓寧寧努努嘴,抬手在資料櫃和門框之間比劃了一下,「你找之前搭在這裡的那根晾衣繩呢?」
梁炎東沉默著點點頭。
「前幾天可能是掛的東西重了,把固定繩子的那個釘子墜掉了,還一直沒得空請工程隊那邊過來重新打孔。」韓寧寧知道他有話說不出,也不強求,一邊解釋一邊轉身去隔壁的處置室里拿了碘伏藥膏和醫用藥棉回來,動作利索地一股腦放在他床頭的小柜子上,「你脖子上的勒傷挺嚴重的,現在天熱,回去以後你記得按時消毒上藥。」
梁炎東深深看她一眼,略微勾了勾嘴角,扯出一個略顯僵硬的弧度。
他太久沒有值得高興的事,已經快要忘了該怎麼笑出來。但即便如此,他看見韓寧寧的眼神還是亮了起來,可是亮了一瞬之後,又迅速地晦暗下去,她微微偏著頭,探究地打量著他,感情簡單的眉眼,逐漸浮出少見的糾結和不理解來,問他:「梁炎東,好好的,你為什麼要自殺呢?」
女孩發問的語氣自然簡直天經地義,而梁炎東卻在聽見之後瞳孔猛地縮緊,驚疑不定地赫然抬眼,銳利的眸光在轉瞬之間牢牢釘進女孩剪水般的眸子裡!
——你說什麼?
——我,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