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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10:26:16 作者: 日曜三
    「知道了。」

    紀阮阮頂著沉重的腦袋,時不時發冷的身軀又熬了一個下午,渾渾噩噩到隨時可能會栽倒。

    在紀又菡要召開了內部會議,來總結下今天的進展時,她又堅持著要參與。

    徐嘉瑞根本拿她沒辦法,只能給徐霽南打電話抱怨:「大哥,紀家的事你不幫忙嗎?沈鬱衍不在,夏齊修那個渣男又袖手旁觀,阮阮已經病倒了,又菡姐也不知道能撐多久,難道由著瞿芫楠這個樟城人在我們江城的地盤上胡作非為?」

    徐霽南:「瞿芫楠背靠環宇,沒這麼容易動。紀家的事我有分寸。」

    徐嘉瑞忿忿不平道:「你最好是有分寸,否則我不認你這個大哥。」

    「你哪裡來的底氣說出這種恬不知恥的話?沒你給我惹是生非,我不知道清閒多少。」

    「就你這種無欲無求的方外人士,將來還不是要靠我靠我兒子給你送終,你缺得了我?」

    估計被自己給氣到了,徐霽南遲遲沒回話,徐嘉瑞略顯心虛地說道:「大哥,我還是希望你長命百歲的。」

    「滾。」

    「行,馬上麻利地滾。」

    「還有。」徐霽南及時喚住了他,「你是男人了,紀家除了紀叔叔,剩下全是女流,尤其現在是危難時刻,別讓某些人鑽了空子。」

    「嗯。」徐嘉瑞頓了頓,小心翼翼地問道:「大哥,其實你還是很在意又菡姐的對吧?我就沒聽你這麼囉嗦過。」

    回應他的是一片冰冷的嘟嘟聲。

    悶騷。

    徐嘉瑞放下手機,心裡總算踏實了些,還是他大哥最靠譜。

    紀氏珠寶會議室里,此刻的氣氛卻十分地壓抑沉鬱。

    「沒想到老王在紀氏珠寶這麼多年,竟然會反水。」

    工廠廠長姓王,從紀父創立品牌開始就一直負責挑選鑽石的工作,勤勤懇懇了幾十年,是紀父最信得過的老員工之一,現在不僅將假鑽石帶入了紀氏,還反咬一口說是紀父的命令。

    紀又菡原本是找了相熟的記者,準備報導一些正面消息的,結果因為廠長那一番顛倒黑白的話全部功虧一簣,記者會草草結束了。

    而紀阮阮這邊,雖然態度很好,但不買帳的人居多,全部嚷著要退款,口口聲聲說信不過無良奸商,導致公司的現金流一下子緊縮了起來。

    可以說一天下來,情況不僅得不到好轉,而且變得更惡劣了。

    會議散了後,父女三人還開了個簡短小會。

    紀父這些年差不多退居二線,重要決策都由紀又菡來了,這次也由她牽頭說話:「明天開始我們一方面需要去銀行談貸款的事情,一方面要跟去跟大客戶接洽協商,如果得到他們的支持,對挽回公司的聲譽還是有一定幫助的。」

    紀阮阮自動請纓:「姐,我去跟銀行談吧。」

    「你病了,先休息吧。」

    「我沒事的。」

    「小阮,聽話。」紀又菡立場很堅決。

    從會議室出來,徐嘉瑞立在紀阮阮面前,面無表情地出聲:「去醫院。」

    一副沒的討價還價的餘地。

    兩人去了醫院,護士給紀阮阮測了體溫,39.4度,比下午還高了0.7。

    驗完血,白細胞指數高達30,醫生直接開口讓她輸液。

    紀阮阮還沒來得及拒絕,徐嘉瑞已經搶先了一步:「可以的。」

    行吧,不然怕他要暴走。

    護士給紀阮阮掛上點滴後,她便開始跟徐嘉瑞商量:「我篩選了幾家銀行,準備明天去談貸款的事,你要陪我一起嗎?」

    「喲……難得哦,竟然主動請我一起?」

    「別陰陽怪氣,我現在身體不舒服,萬一被人占便宜怎麼辦?」

    「說起這個,萬一人家要你陪一晚就放貸,你不會窮途末路到答應吧?」

    紀阮阮用一副「你是智障」的眼神看了看他。

    徐嘉瑞摸了摸鼻尖:「行,不會幹這種蠢事就行。」

    紀阮阮是真累了,冰冷的液體從她的血管中緩緩地輸入,也架不住她不斷湧來的困意,很快睡了過去。

    *

    紀阮阮是被臉上熟悉的撫摸給弄醒的,卷翹的睫毛如蟬翼般顫了兩下,逐漸露出了烏黑的眸子,由於剛醒,眸底透著幾分迷惘朦朧,她習慣性地蹭了蹭貼著她臉蛋的冰涼掌心,唇角輕輕地勾起,聲線軟糯地開口:「你終於回來了。」

    「是不是很難受?」

    聽見沈鬱衍低沉磁性的聲音,紀阮阮嬌氣地應道:「嗯,難受死了。」

    「委屈我的寶寶了。」

    紀阮阮將沒有輸液的手圈住沈鬱衍的腰身,整個人依賴在他的懷中,臉蛋撒嬌似的輕磨他的胸膛,半晌才委委屈屈地吐出自己的心裡話:「你走了後,他們都在笑話我,我以為可以不在意的,但發現根本做不到,別人說我一次,我的腦海里就會浮現一次你一臉冰冷地說『分手』的畫面,很難過很難過。」

    說到這裡,紀阮阮抱著沈鬱衍的力道又重了幾分,「結果瞿芫楠還在我生日這天重創紀家,現在紀家一團亂,牆倒眾人推,平日裡交情再好,到了這種需要雪中送炭的時候,卻沒有人願意站出來,深怕我們會拖累他們一樣,為什麼人心這麼涼薄?」

    沈鬱衍輕撫著紀阮阮的腦袋:「這才是真正殘忍的社會。」

    紀阮阮很清楚她之前所處的環境堪比溫室,是身邊的人給她創造了那樣得天獨厚的資本,她艱難地應道:「我還病了,燒到了39.4,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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