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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10:26:16 作者: 日曜三
    沈鬱衍看了眼,吩咐身旁的秘書:「去給紀工拿張椅子。」

    他的聲音不輕不重,但是足夠讓待在靜謐會議室里的每個人聽見,有幾個人表情都沒控制住。

    秘書沒有遲疑,立刻起身去拿了椅子。

    等紀阮阮坐下,會議就正式開始了。

    前面的流程就是公司的大小業務,等所有正事講完了,沈鬱衍才提起這次競標的事情,「聽說科技館這個項目有人跟我們的方案設計雷同,造價還比我們低,才導致競標失敗,是有這麼回事嗎?」

    部門經理回道:「是。」

    沈鬱衍:「這純粹是巧合還是有人向同行泄露了什麼信息?」

    部門經理回得中規中矩:「建築設計方面偶有雷同其實也算正常。」

    「正常?相似度都達到95%以上了。」

    紀阮阮對這件事沒掌握多少信息,聽見沈鬱衍的話,指尖驀地泛白。

    這要說是巧合,鬼都不信。

    部門經理沒回答沈鬱衍的回答,而是將紀阮阮拉了出來:「紀工是負責這個項目的總設計師,還是讓她自己來說下情況吧。」

    面對會議室里眾人打量的目光,紀阮阮很從容地站起了身:「我暫時還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但我可以用我紀家祖宗十八代發誓,我清清白白。」

    她的話頓時讓會議室鴉雀無聲,在場不少人知道紀阮阮的身份,而且大家混跡商場這麼久,事情到底如何,心思還是有底的。

    只不過沒關係到自己的利益,都站在看客的角度看熱鬧而已。

    紀阮阮精緻的容顏絲毫不見慌亂跟畏懼,視線巡了一圈後,落在沈鬱衍的臉上。

    不過也就短短几秒,很快移開了,她將自己的工作證交出來,淡淡地說道:「在事情水落石出以前,我願意暫停所有的工作,但是誰也別想冤枉我。」

    沈鬱衍坐在上首,整個人依然寡淡疏離,讓人琢磨不透他此刻的想法。

    會議室里靜若寒蟬,沒人在此刻出聲。

    紀阮阮擺明了是沈鬱衍這邊的人,誰都不願意冒著得罪他的風險發表那些跟自己無關的意見。

    最終還是沈鬱衍打破了靜默,「劉經理,這是你們設計部的事情,你怎麼看?」

    部門經理被點了名,起身回道:「我跟紀工處事不久,恕我無法評判這次的事情。」

    對於他的話,紀阮阮的臉上沒泄露什麼情緒,既然他們設計了這樣一齣戲,她就沒指望他會替自己說話。

    沈鬱衍的指尖在會議桌上有節奏地敲打著,薄唇輕扯,溢出沉穩的聲音:「我非常相信紀工的為人作風,所以這次事情我會深究到底。」

    他也沒說多餘的話,但偏偏這兩句就讓部門經理的身軀僵住了。

    紀阮阮不由地看向沈鬱衍,雖然料到了他會出頭,怎麼說她在表面上是他安插在設計部的人,這件事要是坐實了,就狠狠打了他的臉。

    可是這樣擲地有聲的信任,多少讓她有些意外。

    短暫的安靜過後,沈鬱衍又開了口:「還有別的事情嗎?沒有的話就散會。」

    紀阮阮走出會議室前,被顧舒陽叫住了,跟她低聲耳語:「怎麼這麼不小心?」

    「怪我父母將我教育得太善良,不懂人心險惡。」紀阮阮苦笑。

    一開始她是有所防備的,可是他們的態度很配合,她就想當然地以為他們是被沈鬱衍給震懾住了。

    沈鬱衍也走到了她的身邊,微微俯首,語調有些許抱歉:「沒怎麼樣吧?」

    「我心裡素質強。」

    「事情傳得太快了。」

    紀阮阮聽出他在解釋,朝他笑了笑:「不要緊,後續沈總幫我擺平就可以了。」

    顧舒陽的眸底有些森冷,唇角勾著若有似無的弧度:「一個方案設計而已,在競標階段就傳得到處都是,設計部這幫人啊,其心可誅。」

    沈鬱衍很淡地應了句:「嗯。」

    紀阮阮:「對了,對方是哪家公司?」

    顧舒陽又恢復了那副懶散的模樣,回道:「巧得很,你之前待的那家設計院。」

    紀阮阮從鼻尖輕哼了聲:「還真的挺巧。」

    走出會議室,紀阮阮的手機響了起來,她看了眼來電顯示,剛才還帶著冷意的臉蛋一下子亮了起來,嘴角微微上揚,「回來了?」

    沈鬱衍凝視著紀阮阮的眸色有些深濃,等到她講完電話,才又開了口:「你既然接下來不上班,我家裝修會影響你嗎?」

    紀阮阮眨了眨眼睛,她很確定沈鬱衍不是那種公私不分的人,竟然在公司講起了私事,不過也就怔愣了幾秒,回他:「白天沒事,我不一定在家。」

    沈鬱衍:「行。」

    顧舒陽挑了挑眉眼,隨口問紀阮阮:「徐家小公子要回國了?」

    紀阮阮:「嗯,沈總,顧總,我先走了。」

    看著紀阮阮離去的身影,顧舒陽拍了拍沈鬱衍的肩膀,苦口婆心地勸道:「加油,別讓竹馬搶先一步。」

    沈鬱衍淡漠地瞥他一眼,好看的長指解開襯衫的袖扣,溢出來的嗓音很是輕描淡寫:「半個月內,讓設計部那幫人滾蛋。」

    顧舒陽:「遵命。」

    上位者可以容忍中庸的下屬,但是絕對不可能留那些不忠的人在身邊。

    這次的事情是觸到沈鬱衍的底線了,法不責眾這點在他身上根本不適用,他又不是沒幹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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