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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10:24:48 作者: 葉淅寶
「你怎麼起這麼早?」
「不是晨跑嗎?一會兒太陽照屁股了。」
祝矜看著他,忽然笑著說:「看起來你還挺期待。」
鄔淮清沒告訴她,自己昨夜一晚上都沒睡好,好不容易淺睡了會兒,早上四點鐘又被窗外的麻雀給吵醒。
祝矜打了個哈欠,從床上坐起來,一時不知道自己這麼早起來折騰做什麼。
可她就是想和他一起去晨跑,去逛公園,這是她昨天在腦海中想過好多遍的畫面。
走到浴室,鄔淮清已經洗漱好了。
她一頓,瞥到兩人的牙杯整整齊齊地擺在一起,一黑一白,這個家中不知不覺中有了很多他的痕跡。
她對著鏡子,傻傻地笑了起來。
「笑什麼呢?」鄔淮清從鏡子裡看到她的笑,問。
「不告訴你。」她狡黠眨眨眼睛,說。
鄔淮清哼了聲,「得,有快樂不分享,是小狗。」
她笑得不行:「你怎麼這麼幼稚。」
兩人鬧著,吃完了鄔淮清準備的簡易版早餐,然後便開始出去晨跑。
祝矜今天穿了件很漂亮的運動服,在清早的陽光下,亭亭玉立。
從安和公館到北海公園,大約要八公里。
鄔淮清遷就著她的速度,一直跟在她身邊慢跑。
兩人跑步的時候都很沉默,清早的陽光沒有那麼熱烈,藏在樹後梢頭,天空湛藍,幾朵白雲輕柔地飄著。
北京是座很包容的城市,奔跑在城中,隨處可見林立的高樓和路旁古舊的胡同,兩者和諧地相融在一起。
這個時間點,工作的人還沒有出來,街道上只有走去公園遛彎的大爺大媽,還有和他們一樣,晨跑的人。
祝矜回北京後,一直沒顧上運動,只偶爾打兩次球、游游泳,現在體力根本跟不上。
跑了一公里,便氣喘吁吁,她在一個樹蔭下停住腳步,喘著氣。
鄔淮清也跟著她停下來,拿毛巾幫她擦了擦汗,說:「歇會兒。」
「嗯。」
兩人在樹蔭下站著,一旁是一家早點鋪子,豆漿和油餅的香氣飄了出來,前邊還有賣雞蛋灌餅的,隨處可見的生活氣息。
他們閒聊起天。
祝矜忽然想到一個困惑她很久的事情,問:「鄔淮清,你記得嗎,你當時說我『成天哭』,為什麼呀,我明明沒哭過的?」
鄔淮清聞言,嗤笑一聲,在樹後玩著她的頭髮,然後問:「什麼時候呀,我不記得。」
祝矜:「你怎麼能不記得呢?就是有一天晚上,我和姜希靚在公園裡和氣泡酒,你和我三哥好像是剛打球回來找我,那天晚上你可凶了……」
她解釋著,想幫他回憶起那一天,說著說著,卻看到他意味深長地看著她,眼底被朝陽的光線照得暖洋洋的。
祝矜不由自主地止了聲。
「沒想到,你對以前的事情記得這麼清呀?」他似笑非笑地說道,話語中帶著調侃的意味。
祝矜反應過來:「你明明記得。」
「嗯。」他點點頭,「的確是記得。」
「那你當時為什麼說我成天哭呀?」
「你自己不知道?」
祝矜很懵,搖搖頭,記憶中她哭的次數是可數的,除了被疼哭外,幾乎沒有過像同齡人那樣因為吵架、成績、各種關係等等事情哭過。
不對——有一次,可是,那次鄔淮清也不在呀。
她抬起頭,只聽到他回憶著說:「你當時好不容易勸說阿姨成功,養了只貓,結果卻因為那隻貓大病一場,住進了醫院。」
她聽他說著,果不其然,是這件事兒。
「出院後,張阿姨要把你的貓要送走,怕你不同意,當時還把你送到了爺爺家,結果一個人跑回來,一下公交看著載著你的貓的那輛車遠去,後來哭了起來,是不?」
祝矜的記憶跟著他的話一起回到那個下午。
其實,當時她並沒有見到貓咪的最後一面。
小貓咪被張瀾送給了她學校的同事,她認識那位阿姨的車,從對面的公交上下來後,只見著白色的大眾從大院門口開走,她想要趕快跑過去,人行道的指示燈卻一直不變綠。
祝矜又急又難過,當時過敏的症狀還沒有好,臉上很疼,陽光又非常刺眼,整個人都很茫然,心空落落的。
等她過了馬路,汽車已經遠去。
她心愛的小貓咪也走了。
正是下午,大院裡安安靜靜,祝矜從小到大都很遂心,那是她第一次感到那麼難過,無能為力。
儘管這種感受,在後來的日子裡,她體會過很多次。
當時的她坐在禮堂前的石階上,一個人哭了起來,影子被太陽拉得長長的。
「你當時在?」她愣愣地問道。
「嗯。」他說,「我就在你身後。」
祝矜盯著他,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心中翻湧著,過了會兒,她才笑笑說:「是呀,養不了小貓咪多難過,所以這麼多年,我只能想著能養一條狗,最好是薩摩耶,又大又白,可可愛愛。」
「我知道。」鄔淮清說,在暖融融的光輝下,他的模樣竟然有幾分認真。
第33章 遊船 她更用力地揉了一把。
跑步到後半程的時候, 祝矜已經一點兒力氣都沒有了,她站在路邊不動,堅決不再跑步, 而要等公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