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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10:14:54 作者: 洲巳
他收回了手,咳嗽了聲:「白哲,你之前不是臥病在床嗎?怎麼現在倒有力氣來找羨雨。」
寄人籬下,兇殘惡劣的本性被暴露,白哲心亂如麻:「霍大哥,我……」
霍默山是什麼時候回來的?他不是去醫院複查了嗎,剛剛的那些對話他又全部聽到了嗎?
他沒說話,霍默山就將目光看向紀羨雨,沉聲問:「羨雨,你們剛剛在這做什麼?」
白哲心急如焚,怕方才那事暴露,立即插嘴道:「哈哈,我和羨雨沒做什麼,只是我剛剛想邀請他去喝茶來著,但是他說他有事,我是想挽留而已。」
霍默山並不是傻人又或聾人,可看他虛弱病氣的臉色因害臊而漲紅起來,到底不能說什麼。
他拄著拐杖,淡淡瞥了眼這名借住在這的病人,輕聲,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白哲,你還想霍家扶持你和白家的話,就好生安靜。」
白哲在看不見的地方,緊緊握住拳頭,柔軟的賠笑臉:「霍大哥你在說什麼,小哲一直都很乖。」
霍默山意義不明的冷笑。他直起身,說:「既然羨雨沒空喝茶的話,你就回房間吧,羨雨,等你有空的時候來我書房一趟。」
聽這語氣就是不想再繼續追究什麼,白哲瞪了眼紀羨雨,隨即猛鬆一口氣。
現如今,他在這個家的身份太尷尬了,他必須趁霍非寒他們不在家,把一切障礙都給掃除掉……
安安穩穩的在霍家,祈求他們時不時的憐憫?不可能!
白哲知道,唯一能把霍家權力握在手中的方式就是剷除紀羨雨,讓自己待在霍非寒的身邊!!
*
袒露心跡後,紀羨雨從不猜疑霍非寒對他的感情。他知道霍非寒在某方面是比較專一且執拗的人。
可現在,紀羨雨還是開始緩慢的思索起白哲的那番話,一撇一捺的慢慢品味。
「霍非寒如果是個正常人,根本輪不到任何機會讓你接觸。」
不僅白哲,就連紀羨雨也這麼覺得。
他在得知這件自己是唯一一個能和霍非很正常接觸的人這件事的當晚,腦袋悶在枕頭上就有思考過這件事,可最後,他還是不敢去探究這麼殘酷嚴肅又現實的事,所以就麻痹自己,安安心心的沉溺在霍非寒所帶來的的如蜜糖般甜膩的寵愛和付出中。
現如今,這座甜絲絲的象牙塔被第三方打破發現了,他不能忽略這件事所披露的比較殘酷的性質。
如果不是小說「搞的鬼」,如果霍非寒是個健康的正常人,他們的生活就像是兩條差距千里萬里的平行線,不會有任何交集。
但值得慶幸的還是木已成舟,沒有什麼如果等一系列胡思亂想,帶不來實際影響的假設題。
霍非寒是喜歡他的。
但不應該建立在只能和自己正常接觸的基本上。
……
書房裡,霍默山重重地揉著眉心,嘆氣道:「羨雨你來了。剛才白哲的那些所作所為,希望你不要介意。」
這語氣無疑象徵他聽見了全過程,知道白哲的真面目,不過並不想追究,紀羨雨也明白他的意思——白哲家中無人能仰仗,病骨體弱,白哲父親在臨終前又曾交代過霍遠能幫忙照顧他,於情於理這件事也不能讓人下不來台面,鬧到霍遠那。
他內斂點頭,不吭聲。
紀羨雨是個聰明的人。霍默山坐在椅子上,略微欣慰地望他,說:「真是沒想到,你和非寒的緣分居然從童年時期就開始了——並且還能走到現在這個地步。」
「不怪我莫名其妙來找你感慨風花雪月。」霍大哥微微一笑:「我和母親商討過了,打算等你明年20歲生日過了,就讓小寒帶你去民政局如何?」
紀羨雨:「……」
紀羨雨:「?」
「二十歲就和非寒去領證?」雖然之前有提及過,但紀羨雨也是聽聽而已,並沒當真。這時一看霍默山用一種溫和關懷如長輩的目光望著自己,紀羨雨才恍惚回來,他們好像是認真的。
紀羨雨斂眉,掩去了眸中的情緒,像是雨幕之下的遠山般朦朧。
過了會兒,他才說:「……霍大哥,我還沒做好準備。」
「沒做好準備?」霍默山沒當一回事:「沒事啊,大哥理解,畢竟是人生的大事嘛,沒事,到時候你就和小寒看看吧,你們早點領證就能早點了卻母親的一樁心事。」
和霍非寒經歷過午夜溫存,有過負距離的親.密.接觸,聽過耳邊如夢囈般念著自己名字的低喃,但「結婚」這種事對紀羨雨來說還是太遙遠了。
他不想這麼不明不白的和霍非寒結婚。
結婚不是因為要了卻霍家人的心愿,也不是因為霍非寒只能接觸自己,而「不得不」這樣。
紀羨雨說:「霍大哥,我打算把小時候那件事和霍非寒說,等他的病治好後,再說……結婚這事。」
霍默山沒意見,念叨:「等病治好嗎?也不是不可以,我就是怕會耽誤你啊。」
耽誤我,耽誤什麼?是會擔憂霍非寒能和其他人接觸後,而讓他被拋棄嗎?
紀羨雨及時暫停自己乖謬的想法,看這勢頭,自己要再想下去,霍非寒都快變成大渣男了吧……
他覺得自己,還是願意會去相信霍非寒。
隨便談了下有關霍非寒的事情後,紀羨雨忽然開口,平靜的說:「霍大哥,謝謝你之前來醫院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