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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10:14:54 作者: 洲巳
    他緩慢地脫下西裝外套,說:「白叔叔去世了。」

    白哲的父親最後還是沒撐過,在醫院病房中去世。紀羨雨聽霍非寒說,白哲哭得很慘,昏厥頻繁,霍遠也特地從外地趕回,幫忙主持大局,為自己這位老朋友準備後事。

    幾天後的葬禮塵埃落定,霍遠可憐白哲,也怕沒人照顧,就讓他暫且在霍家住著。

    紀羨雨那天也在莊園,在等霍非寒從葬禮回來。不過他剛從自己的房間下樓,站在樓梯拐角處,便猝然望見憔悴的白哲搖搖欲墜,重心不穩倒在霍非寒懷中。霍非寒不留痕跡地蹙起眉頭,還是無聲忍耐著這種不適感,將他送到沙發上休息。

    大家在為他聯繫家庭醫生,可似是錯覺般,唯獨紀羨雨看見他好像在朝自己拋出一個狡猾的笑意。

    打了葡萄糖後,白哲就好很多,但還是渾渾噩噩的,霍遠看他這樣也有點心疼:「小哲,你以後就先在這,霍叔叔會幫你打理好公司的,你不要擔心,好好養病。拿這當家。」

    打理公司的意思無非就是收購。

    白哲沒作太大的反應,就淡淡應了句:「謝謝霍叔叔。」

    霍非寒洗完手,說:「爸,那我先上樓了。」

    霍遠:「好。」

    白哲:「……」

    霍非寒上樓,第一時間就是找紀羨雨,他敲開門,對方還坐在書桌邊上看書。

    他拉張椅子,坐在一旁,「白哲以後就先暫住在這裡了。」一邊說,他一邊伸手揉了揉紀羨雨薄涼的耳垂,像只有這樣,才能熄掉一些因和其他人接觸而帶來的難受感。

    紀羨雨被他弄得有點難受,問:「那你也要留下來住幾天?」

    聞言,就知道剛剛的對話紀羨雨也聽見了——

    為了照顧白哲的「心理健康」,霍遠想讓霍非寒住莊園幾天,陪他說說話,霍非寒想用姜瑞克、貓貓或者公司離莊園太遠了云云藉口來搪塞,但都被霍遠給回絕。

    白叔叔去世了,白哲還是病人,病人為大吧。

    不被允許捏耳垂,霍非寒改去捏紀羨雨的手指,語氣輕輕的,調侃說:「嗯,要不然你也跟我一起住幾天?我看你房間住的蠻開心的。」

    紀羨雨點點頭,也答應了。

    原本他們兩個還有暑假的旅行計劃,但看現在,一時半會兒也去不了了。

    雖然紀羨雨和白哲之間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恩怨」,但莊園這麼大,也不是什麼能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場景,幾天過去,紀羨雨倒也沒見過白哲了。

    直到一次,霍非寒上班途中給他打電話,讓他去他書房拍一張文檔的時候,看見白哲在霍默山的書房門口鬼鬼祟祟。

    第81章 晉江文學城獨家首發

    紀羨雨從小在半個社會上長大,白哲掩飾的很自然,臉上的微表情還是讓人注意到了不對勁。

    他在打量對方的同時,白哲也注意到了紀羨雨:「你在這幹嘛?」他不動神色的把手放在身後,順勢將東西塞到了褲兜里。

    紀羨雨:「……」

    「霍大哥在書房裡?」

    半年過去,白哲仿佛忘記之前立下的狠話,想一笑抿恩仇,微笑說:「你是想找他嗎?霍大哥不在。」

    復而補充:「可惜我原本還想找他問東西來著。」

    紀羨雨疏離的眼神落在他不自然的神色上,這時左手握著的手機忽然震動,是霍非寒發消息詢問東西找到了嗎?

    白哲聰明,看見紀羨雨站在某人的書房門口,還在回復消息,他就明白,說:「既然你和非寒聊天,霍大哥也不在家,那我先走了。下次有機會,我們好好喝一杯茶。」

    不知道是錯覺還是什麼,紀羨雨感覺白哲說「非寒」這兩個字的時候,咬字加重幾分。

    真的只是簡單來問東西?

    紀羨雨深深望了眼天花板角落死氣沉沉的監控。

    白哲離開了。

    乘坐電梯間,白哲凝視電梯廂鏡子中所倒映著的自己,冷氣森然,那是一張病氣十足的面孔,雙眼空洞,眼下發青,兩頰瘦得凹了進去些,任誰看了都會心疼他。

    他坐電梯並沒直接回房間,而是故意饒遠路,等紀羨雨走遠後,再返回三樓,把之前監控攝像被扒掉的插頭,重新安插回去。

    恍然無事的徑直回到房間後,白哲坐在床上,將前天偷偷裝在霍默山書房裡的錄音裝置連接進電腦,點擊倍速播放。

    等了好一會兒,才聽到他與人的電話通話。

    【小寒的病可以不用再研究了。嗯,找到了當年那場案子中另外一名和小寒一樣的受害者。】

    【這件事我也沒想到他在以前就和小寒認識——嗯,因為那場意外,小寒對同性產生牴觸心理,雖然依舊不清楚當年發生了什麼,但至少有他陪在小寒身邊,我相信會慢慢好起來的。】

    【暫且還不打算和小寒說這事。】

    【順其自然點吧,心病還須心藥醫。】

    ……

    等錄音機停止播放後,白哲才緩緩摘下耳機,思量良久,通過霍默山支離破碎的語句,組裝成一件秘事——霍非寒從那場綁架案之後,患上一種對同性牴觸的應激障礙,但紀羨雨在他身邊不會這樣。只有紀羨雨。

    信息量有些出乎意料。他起初是感覺霍默山對自己的態度很微妙,並時不時會趁霍非寒不在的時間找紀羨雨來書房,他心思恍惚,便渾水摸魚在書房裝下這枚小型錄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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