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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8 23:35:57 作者: 岑曼
    但眼下,她有些後悔了。

    「石警官,你說的這個認我不認識。」梁韻讓自己冷靜,「到底出什麼事了?」

    石永波忽地問:「羅成在車上?」

    梁韻撇頭看駕駛座男人,停了一秒,如實說:「不在。」

    「他沒送你?」石永波蹙眉。

    「沒有,我與他朋友一起。」

    石永波大腦飛速運轉,很快意識到問題,「這樣梁小姐,現在情況緊急,技術部門正在調取位置,聽我說,你先給他打電話,無論什麼情況都不要讓他輕舉妄動。」

    梁韻猛地坐直,心中凜然,「我可以問問到底出什麼事了嗎?」

    隔著透明擋板,石永波迅速朝對面同事招手,「來不及了,我不能多說,但案子已經持續幾天了,沒有證據我們不會查到這...」

    梁韻隱隱有種摸不透的直覺,心臟跳動的很快。

    車內死寂一般。

    聽筒里的聲音一字一句的傳入彭致壘耳朵,他不敢轉過去與梁韻對視,直到電話掛斷不得不面對。

    梁韻盯著他,冰冷開口,「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彭致壘攥緊手底的方向盤,滾動喉結,腳底速度加快,幾乎崩潰地說:「別再問我了...」

    「你們為什麼打架,他早上找你說了什麼,為什麼他沒有跟我一起去機場。」巨大的恐懼席捲而來,梁韻怒喝道:「他到底去哪了!」

    「他不想讓你知道...」

    梁韻突然挎上包側身,彭致壘一眼看出她要做什麼,立馬低手去鎖門窗,「你要做什麼,瘋了,這是公路,你不要命了!」

    「是我不要命還是他不要命!」梁韻吼了一聲,「難道你要我眼睜睜看他自尋死路?明知道是錯的還要放任他往泥潭跳?」

    彭致壘內心掙扎不堪,腳底的油門不自主鬆緩。

    如果真的那麼走了,她一輩子都不會甘心。

    「你知道麼。」梁韻目光落到他面上,用最平靜的口吻去解脫他,「他跟我說過,你曾經是他最親最親的兄弟,你們好的像同一個人。」梁韻眼眶發熱,到這個時候還能沉得住氣說這些,「我也能感覺的到,你身上有他過往的影子,他和你拌嘴吵鬧的時候多少能看出點從前的活氣,所以我不希望他一直都是這樣,我努力想帶他走,可是始終融不進去他心裡,他牴觸這些你懂麼。」

    彭致壘猛然踩上剎車,一陣陣矛盾感遍布周身,「我也想,可是他太軸了,真的沒有辦法。」

    梁韻見他停下來,繼續道:「不試試怎麼知道,我們必須趕在警察去之前找到他!」

    彭致壘緘默半刻。

    「你知道他在哪對不對?」梁韻抿緊唇角,眼中泛酸,「沒有時間了大彭...」

    彭致壘胸腔被一塊巨石壓制,內心的掙扎最後被理智占據頭腦,視線落到後視鏡,驀地打過方向盤掉頭,咬著牙說:「我不記得具體位置,那天我攔車跟過一次。」

    「大概呢,你再好好想想。」梁韻一遍一遍撥上那個號碼,手有些發抖,「先往回開,快點!」

    大概是知道這趟是回去做什麼,彭致壘精神了點,語氣沉重,「關於他的事你知道多少?」

    「什麼。」羅成一直不接電話,梁韻撥了三通,眼眶泛紅,「他不接我電話。」

    「繼續打。」彭致壘油門踩到底,「梁韻,羅成早就安排好了,他現在滿眼只剩仇恨,無論我們回不回去,他一定不會讓那人活著。」

    梁韻呼吸一窒,轉頭盯他,「什麼意思?還是因為那場車禍?」

    窗外飄落大雪,陰沉至極。

    彭致壘面目漲紅,既然走到這一步了,真相遲早都會大白。

    第54章

    倉庫。

    狹窄的玻璃方框外下落著鵝毛大雪。

    空曠鐵皮廠的背後持續想起哭嚎叫喊。

    陳遠德已被捅了四刀,左右大腿鮮血淋漓,每每快要昏厥的那刻羅成就會從頭頂灌入一瓶冰水讓他清醒。

    羅成捂住下腹,陰笑起身,「再不好好說,下一刀就跟我同個位置。」

    陳遠德滿臉腫脹,蜷著身子連連點頭,「是真的...全都是真的...」

    「繼續。」一幕幕碎片衝擊著大腦。

    陳立海,是陳遠德名義上的父親,街里鄰居一口一個老陳,表面上看起來忠實厚道,實際上和陳遠德一樣是個心狠歹毒的人。

    這場悲痛的人為車禍是以一段三十多年前的往事釀造而成。

    陳立海的老婆,李秀娟,一個鄉村出來的窮苦女人,溫柔賢惠,總麼看怎麼是一個持家的女人。他們在一家食品廠相識,老陳在廠里待的時間長,又加上人是老油條,自然而然混上了個小職位,而李秀娟初到廠里時,被安排到老陳的手下幹活,她老實本分,工作上面從來不偷懶,可就這樣一個平靜不起眼的女人偏偏被陳立海注意到了。

    李秀娟年輕,長得雖不是極美,但柔和的氣質與踏實的性子很快讓老陳蠢蠢欲動,她是老陳手下最聽話,最認真的一個員工。很快,陳立海開始展開追求,無論在廠里工作還是下班回家的點,每到一處無時無刻都存在他的影子,李秀娟躲不掉,後來如實跟老陳坦白,說自己已經有了想要結婚的人,如果再騷擾就要從廠里辭職。

    陳立海不算一個循規蹈矩的好人,他好賭,好喝酒打牌,脾氣也很暴躁,一聽這話頓時急了眼攥拳頭,但轉念一想,只要還沒結婚,那他就還有機會,之後開始慢慢改變策略,也不再像狗皮膏藥一樣隨時隨地黏在她身邊。幾個月後,就在他快要沉不住氣時,一個對他來說天大的好消息突如其來砸到頭頂。李秀娟的男友是城裡人,兩人本已到談婚論嫁的地步,卻遭不住男方父母的反對最後草草收場,而男友也是半個窩囊廢,面對家裡父母的安排言聽計從,最後娶了別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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