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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8 23:35:57 作者: 岑曼
    「擔心什麼?」

    「我總覺得你有點過於認真了。」

    梁韻合上電腦,笑了笑:「難道不應該認真對待啊?」

    「不是這層意思,有點擔心...」孫曉說:「我很擔心你放棄前程陪他在那。」

    「不會的。」梁韻平躺在床上,盯著屋頂上的懸樑,「我會回去的,只是機票還沒確定,你不用擔心這個。」

    孫曉見她語氣肯定,沒有再多說什麼,「行吧,定好票跟我說一聲,回頭接你去。」

    梁韻笑了,「好。」

    門外的飄香味溢滿整間屋子,又過了半個鐘頭,梁韻才換掉睡衣出去。

    外頭更是明顯,她抬腳往那人方向去。

    羅成刀工很嫻熟,動作麻利迅速,灶台旁多出了幾盤菜湯。

    梁韻站到他身旁,輕聲問:「要幫忙麼?」

    羅成轉頭,見是她,笑道:「不用,最後一個就好了。」

    梁韻眼睛直溜溜的盯著盤子,心裡想什麼就差描到臉上,羅成笑,用筷子夾到她嘴裡。

    梁韻沒張口,他往後瞟一眼:說:「都擱自己屋子,沒人看,你就當替我嘗嘗。」

    遞到了嘴邊,誘惑再也抵不住。

    羅成看她吃的像偷食的,不免好笑。

    十來分鐘過去,所有飯菜都齊全。

    桌子上擺的滿滿當當,四人圍著桌子吃上了。

    這頓飯還有一層意義,就是簡簡單單為史芸送個行。

    這晚和平常相比吃的不算熱鬧,平日裡吊兒郎當的彭致壘這會也褪去那股痞勁。

    兩個男人喝著酒,不知道心中有事還是什麼原因,總之喝的越來越沉默。

    梁韻和史芸相處的這些日子挺合得來的,飯桌上幾乎只有兩個人的交談聲。

    梁韻問:「東西收拾好了麼。」

    史芸舀了口湯,咽下去回:「都差不多了,還有點洗漱的沒收拾呢。」

    梁韻柔和笑了笑,「明天幾點走?」

    史芸思索了下,看了眼坐在左側的男人。

    彭致壘放下杯子,一手搭在膝上,扯唇笑笑:「八九點吧,我開他車送你。」

    史芸乖乖地點頭。

    彭致壘想起什麼,說:「藥還有麼?」

    「...好像沒了。」史芸出聲:「來的時候都用完了。」

    梁韻放下筷子,問她:「怎麼了,不舒服嗎?」

    「沒有沒有。」史芸訥訥說,「我有點暈機,來的時候吃了點藥。」

    史芸從小就有這個毛病,所以不長出遠門。

    彭致壘抬抬下巴,問他對面那人,「你那有麼?」

    羅成夾了口花生米,還沒等他回。

    彭致壘又轉頭:「估計也沒有,等會我陪你去買點。」

    事實羅成這裡確實沒有,他和梁韻都沒這情況,自然也不會備。

    梁韻視線過了一圈,隨後說:「要不我陪她去吧,你們兩個慢慢吃。」

    史芸連連擺手,「不用的,這麼晚了,明天順路過去也不遲。」

    「也好。」彭致壘握了握她手背,忽說:「你們倆去,正好我和你羅哥說會話。」

    史芸不是不好意思,只是覺得太晚了還用這種小事麻煩梁韻,但彭致壘都開口了,她也就沒說什麼。

    梁韻把碗放下,對史芸笑:「我也沒有事可做,就當是散散步了。」

    菸酒過場時,女人吃飯總是比男人快些。

    史芸起身,邊朝屋子走邊回頭,溫和說:「梁姐等我換身衣服。」

    她笑笑。

    羅成偏頭問梁韻,「飽了麼。」

    「嗯。」她笑笑,用兩個人的聲音說話:「你今天喝好多。」

    「沒剩多少了。」羅成哂然笑道,掂了掂瓶子給她看,又說:「早點回來。」

    「好。」

    枯黃的燈光映著兩個男人深色的背影。

    沒多會兒,屋子裡菸酒味混為一體。

    男人不擅長說時,通常習慣把想表達的情緒混在酒里,兩人一杯接一杯的下肚。

    終於,彭致壘先開口了。

    他質問:「沒什麼想說的?」

    羅成夾了口涼菜,放下筷子,對他道:「你明天也跟史芸一起走。」

    彭致壘背朝後,靠在木椅上,苦笑著看他,「你他媽...其實就沒想過回去,是吧。」

    羅成不說話了。

    在他沉默的這半分鐘裡,彭致壘想了很多,腦子很亂。

    但他明確了一點,羅成承認了這句話。

    「原來你這麼多年,都在籌劃這個啊...」

    羅成拿起桌面上那小半瓶酒,先給他杯子倒上,搖搖晃晃還剩一點,最後扯瓶灌進自己肚裡。

    他微微點頭,勾笑,「你今天跟我了。」

    彭致壘一臉倦容,他不否認,也不解釋,只是說:「羅成,我就問你一句。」

    沙發上的男人胳膊肘撐膝蓋,聽他道。

    「這樣做,值得麼?」彭致壘對上他眼,「你想過這條路的結果嗎,還是說你現在就是靠這個活著?」

    羅成臉上的笑容漸漸隱去,見他什麼都懂,不想瞞著了,太累。

    「沒錯,從始至終都沒想過回去。」

    彭致壘喝完最後一口,猛地一摔酒杯,「到底是為了什麼?!」

    「你說為的什麼!」羅成倏地起身,吼道:「憑什麼他能好好活著,憑什麼死去人白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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