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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8 23:35:57 作者: 岑曼
    羅成的第二支煙滅了,心也似乎沉到了海底,「沒有辦法,不能讓他一直在外面逍遙,他必須要為死去的人付出代價。」

    復仇,說這句話簡單,但要做的準備太多了。

    不僅飽受心裡的折磨,還要考慮最終的那層結果。

    沒完成,對不起死去的親人,折磨自己,如果完成了,人是解脫了,但自己的一生,也就結束了。

    「利川,人可以窮,但不能沒有志氣。」羅成頓了頓,說:「以後我不在了,沒人監督你,你必須要自己記住,你還有大娘,不是一個人,賭.博的癮,必須不能再有了。」

    蔣利川紅了眼,想到這個曾經在雪地里救他命的男人,儼然已經安排好了自己的結局,無畏生死,只留下了一己執念。

    他在路上見到了他狼狽不堪被追債的模樣,也替他掃平了那一筆賭債,也正是經過那次救命的恩情,兩人接觸以後,慢慢了解到彼此,最後再到他的監督,慢慢的,蔣利川再也沒有碰過那些了。

    沉寂了很久,久到兩人都以為對方睡了,羅成才聽見一句。

    「不會了。」蔣利川說,當年你救過我之後,我再也沒有賭過。」

    羅成沉默笑了,足夠了,每個人都有該有的結局,這就足夠了。

    夜一深,放大人體所有的感官。

    羅成枕著手臂,忽然想到深夜的那記吻。

    很短,他不知道在梁韻看來那算什麼,但他得承認,那一刻,心裡有了不一樣的悸動。

    羅成搓了把臉,讓大腦迅速清醒,沒再去想這些。

    ......

    天地接近一色,意料之中的沒露出紅陽。

    陰沉沉的上空,沒再下雪。

    一牆之外,小院裡傳來陣陣交談,低語,偶爾還摻雜著幾聲男人低沉的笑音。

    梁韻伸了個懶腰,抬手揉了揉眼,一夜安然。

    還和之前一樣,一件又一件地套上保暖衣,最後穿上鞋,等覺得穿的足夠暖和,才捨得推開門出來。

    外面儼然沒有了先前睡夢中的熱鬧,只剩下一男人,和一條大棕狗。

    羅成松松垮垮杵在院中央,一手端碗,另只手夾了根啃剩的大骨頭,輕鬆往上空一拋,腳邊的棕狗就跳起來去夠。

    如此反覆,狗沒抓到,又搖搖尾巴去咬羅成褲腳。

    羅成聽見身後動靜,側過身,往梁韻的方向看。

    「醒了?」

    梁韻還未說話,羅成腳邊的狗對她叫了一聲。

    「不准叫。」男人伸手指了下。

    那狗像比人還有眼裡見,立馬蹲下,伸著舌頭舔羅成褲腳。

    梁韻笑這男人幼稚,「你應該是太閒了。」

    「那也比某人睡到日上三竿強點。」

    梁韻懵懵的,「哪有,不要胡說。」

    羅成哄然笑出聲:「好了,快去吃飯。」

    比起吃飯,她更想先解決生理問題,梁韻往周邊尋了一圈,最後茫然看羅成。

    羅成猜到了,笑著故意問:「找什麼?」

    梁韻睨了一眼,隨後底氣不足:「我想上衛生間。」

    羅成嘴角划過一絲笑,不再逗她:「走吧,帶你過去。」

    「遠嗎?」

    「不遠,院子後面,洗澡的也在那。」羅成回身看她,又說:「你昨天沒去?」

    「你又沒跟我說。」

    還理直氣壯,羅成好笑:「那你一直憋到現在啊。」

    梁韻恨他說的這麼直白,不承認,「昨天還沒感覺。」

    「哦。」羅成拉著長音。

    梁韻不搭嗆。

    前面人忽地停住,她差點撞到他後背,冷聲問:「怎麼不走了?」

    「就那,我在這等你。」

    梁韻從他前面越過,嗯了一聲。

    羅成搖頭一笑,見她說話像只刺蝟,沒帶她去就不知道給他發消息問問?這種面子還死撐著。

    廚房內。

    李尚萍見兩人回來後才把鍋蓋掀起來端飯,羅成看出她意思,說:「別忙活了,不去主屋,就坐這吃吧。」

    梁韻拉著板凳坐下,笑說:「是的大娘,不用麻煩了。」

    李尚萍會心笑笑,「好好,那就這樣吧。」

    「您怎麼不一起?」

    梁韻見李尚萍手背到後面,解開了圍裙,隨後往門口走。

    羅成先一步開口:「就咱倆了,大娘和利川早吃完了。」

    梁韻臉上赧然,估計是自己起遲了,羅成怕她一人不好意思,才等著和她一起。

    「哈哈,沒事不著急,我去羊圈看一圈。」

    梁韻笑笑:「好。」

    廚房是那種燒柴火的,梁韻第一次見,隨後細細一想,好像又不是,進沙漠的頭一天晚上,羅成帶她住的也是這種。

    當時還站門口特意去學怎麼做奶酪,不過...也忘得差不多了。

    「想什麼呢?」羅成見她發愣。

    梁韻說:「在想怎麼做奶酪呢。」

    羅成一笑,咬了口饅頭,「你還會做這個?」

    「你猜啊。」梁韻笑問。

    羅成一臉不信,目光篤定:「會就奇怪了。」

    梁韻白一眼,說:「進沙漠之前,你帶我臨時住的一個大嬸家,她教我了。」

    羅成細想,是有這麼一回事。

    「那你學會了?」

    梁韻訕訕笑一聲:「當時是看懂了,不過太久,又不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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